一个人,赵高翔来回的走动.....
总感觉少点什么呢
赵高翔走到舆图前,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这层薄薄的绢纸,将脚下这片名为“福建”的土地,从山川沟壑到人心向背,都看得通通透透。
“八闽之地,果然名不虚传……”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图上山川脉络间滑动。
在他的“眼”中,这片土地不再仅仅是地图上的轮廓,而是一盘活生生的、杀气纵横的棋局。
北方,那最为显眼的,便是如同巨龙脊梁般横亘于闽浙边界的仙霞岭!此岭不高,却极尽险峻,将福建半抱怀中。岭中那条蜿蜒一百二十余里的仙霞古道,便是巨龙身上最关键的筋络血脉。古道北接浙江膏腴之地,南端此刻正被自己踩在脚下——浦城。
拿下浦城,如同扼住了这条巨龙的咽喉,得以仰望其巍峨的身躯,但也仅仅是开始。古道深处,那真正称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仙霞关,仍像一颗顽固的龙牙,嵌在浙江境内的险峰之间,冷冷地俯瞰着南方。这条古道,是通衢,亦是天堑;是机遇,更是巨大的挑战。
目光西移,福建的腹心地带,武夷山脉支脉纵横,在此拱卫出两处闪耀着金属光泽的战略要地。其一是“铜延平”(今南平延平区)。此地控扼闽江上游,水陆交汇,地势之险,古人曾叹“激滩当天险,横肖极地形”,真真配得上一个“铜”字。然而此刻,这尊“铜鼎”却被清军重兵把持,图赖、努山等大将云集于此,那森然的兵锋,如同悬在自己侧翼的一柄利剑,随时可能斩下。
紧邻延平西北,便是刚刚被孙兆奎、张应祥他们用血换来的“铁邵武”。这座号称“铁城”的府城,屹立近一千七百年,是中原入闽的另一条臂膀。它此刻在自己手中,如同在清军柔软的腹肋间钉下的一颗铁楔,与浦城遥相呼应,勉强撑起了闽北防御的骨架。但“铁城”虽坚,能否顶住来自“铜延平”的压力,犹未可知。
视线转向东方那一片蔚蓝。浩瀚东海之滨,三都澳如同闽东海岸线上张开的巨口,被称为“出入门户,五邑咽喉”。这里是黄蜚、王柱水师的天下,是自己至关重要的海上根基与退路。一半的水师力量维系于此,它不仅是物资命脉,更是一面盾牌,抵挡着来自海上的威胁,并牵制着沿岸的清军。
而更南方的海疆,局势则更为复杂。崇武半岛、莆禧古城等要地仍在清军手中,像几处未曾愈合的疮疤。但郑成功那小子,正像一头精力旺盛的海狼,不断撕咬着这些疮疤,让博洛难以安宁。至于西面的杉关,南面的浯屿岛,这些关键节点尚在掌控,算是棋局中几枚安稳的棋子。
山川河海,关隘城池,敌我交错,利弊交织。赵高翔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这盘棋,凶险万分,却也蕴含着无限可能。北面的仙霞古道是破局的关键,西面的“铁邵武”是必须守住的支点,东面的三都澳是维系生机的血脉,而南面的骚乱则是可资利用的契机。
福建的东南那边 交给国姓爷吧。我还是好好的经营武夷山这一大块根据地。
良久,他眼中精光一闪,已然有了决断。仙霞岭,必须尽快打通!唯有掌握这条南北通衢,才能将战火引向浙江,才能真正扭转被动防御的局面。
“传令,”他转过身,声音沉稳而坚定,“命南平的郑遵谦将军,交割防务,火速前来浦城!”
郑遵谦,浙江人氏,勇猛善战,更兼熟悉浙地风情。这柄利剑,是时候出鞘,指向那百里险途的最深处,去执行那 大通仙霞岭、攻克仙霞关 的艰险使命了。棋局,该落下新的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