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里克身上的破衣服变得干燥而洁净,虽然依旧破旧。
他裸露的皮肤甚至感觉被这股力量“清洗”得有些生疼,微微发红。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毫无征兆,诡异得超出了维里克的理解范畴。
他站在原地,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对这种无法抗拒、无法理解的“力量”的纯粹恐惧。
“嗯,顺眼多了。”男人满意地点点头,仿佛只是擦亮了一件蒙尘的银器。
他将风衣随意地抛向空中,那件衣服如同被无形的挂钩挂住,悬浮在半空,缓缓伸展、定型。他本人则迈开脚步,走向空旷大厅深处一面光滑的墙壁。
维里克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挪动分毫。
他看着男人走到墙边,没有做任何动作,那面灰白色的墙壁突然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条同样冰冷明亮的通道。
男人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招了招手。
维里克感觉一股微弱的、不容抗拒的推力从背后传来,像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他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踉跄地跟上那个优雅而致命的背影。
通道不长,尽头又是一扇门无声滑开。里面的空间比外面小得多,更像一个诡异的起居室兼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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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宽大的、线条冷硬的金属工作台占据了一角,上面散落着各种维里克从未见过的、闪烁着冰冷金属或水晶光泽的工具、零件和图纸。
角落里有一张同样金属骨架、铺着深灰色织物的单人床。房间的中央,是一把看起来异常舒适、包裹着深红色天鹅绒的高背扶手椅。
男人径直走向那把椅子,姿态慵懒地陷了进去,仿佛卸下了某种无形的负担。
他随手从工作台上拿起一个巴掌大小的、闪烁着幽蓝色微光的扁平金属方块,修长的手指在上面随意地点了几下。
维里克身后的门无声地滑上,将他彻底困在这个冰冷的囚笼里。
“坐。”
男人指了指工作台旁边一张冰冷的不锈钢矮凳,眼睛依旧饶有兴致地盯着维里克,像观察笼中的小白鼠。
维里克僵硬地挪过去,小心翼翼地坐在凳子的边缘。
凳子冰凉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裤子传来,让他打了个哆嗦。他低着头,不敢看那个男人,目光死死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还在微微发抖的手。
老烟斗染血的尸体、那双冰冷的皮鞋、眼前这个非人的存在…巨大的恐惧和茫然几乎将他吞噬。
“害怕?”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的笑意,仿佛在欣赏维里克无处遁形的恐惧。
“很好。恐惧是活着的证明,是游戏最基础的调味料。”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那个教你‘绅士把戏’的老废物…嗯,品味差了点,但眼光还行。他至少看出你身上有那么点…有趣的潜质。”
他身体微微前倾,灰蓝色的眼睛像探针一样刺入维里克低垂的视线。
“告诉我,小老鼠,”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低语,却带着冰锥般的寒意,“看着他倒下,看着那点可怜的‘规则’像玻璃一样碎掉…那一刻,除了害怕,你还感觉到了什么?”
维里克猛地一颤。那一刻…除了灭顶的恐惧,还有什么?空茫?冰冷?还是…在男人说出“无趣”时,他心底深处那丝微弱却顽固的、被血腥味勾起的…扭曲的悸动?
他不敢想,更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