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霸天王府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庆功宴摆了整整前后三进院子,酒肉的香气混合着鼎沸的人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王府内原有的桌椅不够,又从各家各户征调了不少,摆得满满当当。火把、灯笼将各处照得亮如白昼,映着一张张因兴奋和酒精而涨红的脸。
王霸天,如今的霸天王,换了一身相对合体些的锦袍,坐在主位之上,接受着麾下文武官员一轮又一轮的敬酒。他显然喝了不少,脸上那道疤都泛着红光,眼神有些迷离,但兴致极高,来者不拒,哈哈大笑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霸天王万岁!”
“我等愿誓死追随大王,共创大业!”
谀词如潮,觥筹交错。将领们粗着嗓子吹嘘着战场上的勇武,文官们绞尽脑汁说着奉承话。陈世胜作为新晋丞相,穿梭于各席之间,举止得体,言谈从容,不断替王霸天挡酒、周旋,俨然一副肱骨重臣的派头,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段恒生也被安排在靠近主位的一席,同桌的都是些不大不小的官员。他面前摆着酒菜,却没怎么动,只是端着一杯寡淡的茶水,有一下没一下地啜着,眼神看似放空,实则如同最警惕的猎犬,感知力早已悄然覆盖了整个喧闹的宴会现场,重点自然是王霸天和陈世胜。
他怀里那柄缩小版铁锹,隔着衣物传来冰凉的触感,让他保持着头脑的清醒。他有一种预感,今晚,绝不会就这么平静地过去。
与此同时,边城外数十里,那座荒山破庙之中。
元历子盘坐在残破的神像之下,周身气息与庙内的黑暗几乎融为一体。他面前的地面上,不知用何种颜料勾勒出一个诡异而繁复的阵法,阵法中央,一缕极其淡薄的黑气如同活物般缓缓扭动,与远在边城霸天王府内的陈世胜,隐隐有着一丝无形的联系。
他紧闭的双目猛然睁开,眼中精光爆射,枯瘦的脸上露出一丝近乎癫狂的喜色。
“哈哈哈!成了,成了!”元历子抑制不住地低笑出声,声音沙哑如同夜枭,“气运汇聚,已达顶峰!王位加身,众望所归!此乃窃取气运最佳之机!”
他感受着通过幽魂纱传递而来的磅礴气运波动,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一举冲破困扰他数十年的筑基关隘!
“老夫筑基必成矣!”元历子越想越是得意,忍不住再次放声大笑,笑声在空寂的破庙中回荡,显得格外阴森。
霸天王府内,宴会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王霸天已经喝得有些醺醺然,搂着一个过来敬酒的将领,称兄道弟,唾沫横飞。
陈世胜端着一杯酒,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醺红晕,步履稳健地走到了王霸天面前。他微微躬身,声音温和而清晰:“大王,臣敬您一杯。祝大王霸业早成,一统南鸿!”
“好!好!干!”王霸天大着舌头,端起酒杯就要喝。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