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关的赵德柱呢?”段恒生问一个正在给伤员换药的老军医。
老军医叹了口气:“死了。听说是不肯降,带着几个亲兵想突围,被乱箭射成了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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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恒生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他又去了城外的新坟地。那里又添了几十座坟头,白幡还没撤掉,在风里孤零零地飘着。几个阵亡士兵的家眷跪在坟前烧纸,哭声被风吹得断断续续。
“卖卖批!”段恒生低骂了一句,从怀里摸出几张黄纸,也蹲下身烧了起来。他超度过太多亡魂,知道这些人死的时候有多不甘。
回到城里时,天已经擦黑。段恒生看见陈世胜从闯王府里出来,身边跟着两个抱着文书的随从。陈世胜脸上带着笑,那是一种压抑不住的带着点亢奋的笑意,看得段恒生心里直犯膈应。
“陈先生这是又有什么高见了?”段恒生堵在他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问。
陈世胜收敛了笑容,恭敬地行礼:“大师说笑了。在下只是向闯王禀报落霞关后续的安抚事宜。”
“安抚?”段恒生挑眉,“怎么安抚?把他们的守将射成筛子,然后再给他们发粮食?”
陈世胜的脸色不太好看:“大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赵德柱顽抗到底,死有余辜。我们开仓放粮,已是仁至义尽。”
“好一个死有余辜,好一个仁至义尽。”段恒生冷笑一声,不再看他,转身晃晃悠悠地走了,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别把人都当傻子。玩火的人,迟早烧着自己。”
陈世胜站在原地,看着段恒生远去的背影,脸色变幻不定。直到随从小声提醒,他才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快步离开。只是那脚步,比起刚才,明显慌乱了几分。
段恒生没回衙门,而是溜达到了城墙上。夜风很凉,吹得人精神一振。他看着城外黑漆漆的荒野,远处落霞关的方向还有零星的火光。
“老和尚要是知道我现在干的是劝人别打仗的活儿,估计能笑掉大牙。”他自嘲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小铁锹无意识地摩挲着。小铁锹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他叹了口气,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