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我段恒生是专业的。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就来到河边。他平复了脑中乱麻,便脱了衣服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将压在石头堆里的软甲翻了出来。
将软甲的水甩干,段恒生将软甲穿身上,又套上黑衣。自我打量了番之后,他很满意。但软甲那野狗的腥骚味虽然经过一天的浸泡,味道淡了不少,但依然熏得他直抽抽。
味道这么大,确定这是隐匿于暗夜中的杀手,而不是送上门的菜?这和明着上门砍人有差别吗?段恒生有些举棋不定。
唉,别管了,先砍了再说。砍不了人,但跑路肯定没问题。段恒生对自己的凌云步还是很有信心的。
段恒生挠了挠头,换了一套夜衣,怀里揣了寒夜短剑。随手关上柴门,便朝云州城疾驰而去,身影如鬼魅,瞬间便隐入了黑夜之中。
今夜是七月十五日夜鬼节,宜鬼出行,阳人回避。
高大的云州城墙,在归不云的凌云步面前形同虚设,身子扭动了几下便翻过了城墙。守墙的兵士鼾声如雷,没有丝毫发现。
来过云州城数次,轻车熟路。段恒生借着夜色,在大街上一路飞奔却无人发觉。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人尽职尽责,一路巡检,丝毫没有察觉有一道黑影从自己身边掠过。
章府。
段恒生犹如一片没有生命的树叶趴在屋顶,细细地观察着这个大府。章府很大,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屋影重重。他看到了一处别院,种满了各类竹子。很明显,那里就是百竹院了。于是,他几个纵身就飞掠过去。一翻身,落入了百竹院。
期间,章府也有几只守夜的猛犬,似乎闻到了陌生的味道,就想要发飙,但那味道似乎又让它们心生恐惧,惊得赶紧缩到黑暗中,瑟瑟发抖,不敢吱声,却也没有惊起任何警觉。
已是深夜,静籁无声。整个院子黑灯瞎火,所有人皆已入梦。段恒生直奔主屋,轻轻推门,无声而入。
床榻上,躺着一男一女,被子掉在地上。女的身无片缕,身姿妖娆,斜躺一边,似乎累得不行了,打起了鼾声。男的亦是清清溜溜,四仰八叉,鼾声大作。一大一小的鼾声,有节奏地此起彼伏。
段恒生走到床边,无声无息。他看见了光身男右眉的黑痣,确定是白家二少爷白宗西无疑了。
第一次摸人头,有点小紧张。段恒生小手一抖,寒夜短剑微微一晃,床上的光身男脖子便多了一丝红线。片刻之后,那脑袋便歪在了一边,与脖子分离了。
就这么简单?摸人头也不难嘛。段恒生嘿嘿一笑,黑夜中露出了那森森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