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老胡同藏在暮色里,青砖灰瓦上爬着的枯藤像冻僵的蛇,风裹着胡同深处的槐叶味飘过来,还夹着细弱的跳绳声 ——“一二三四五,跳个梅花步”,是小孩的声音,却没见半个人影。
我们停在胡同口的 “四合院” 前,门环是铜制的,却泛着青黑色,摸上去竟像冰一样冷,环上刻的不是普通的兽纹,是倒着的 “阴” 字,和玄阴会的符印一模一样。
“就是这儿了。” 沈青梧掏出镇煞罗盘,指针稳稳钉向四合院深处,罗盘边缘的纹路泛着暗红,“地下三米就是煞源封印的外层,符印长老应该在里面布了阵。”
她刚说完,‘平安’突然对着院门低吼,红毛竖得笔直,鼻子贴在门缝上,喉咙里发出呜咽 —— 门缝里渗着黑血,顺着门轴往下滴,滴在青石板上,竟凝成了小小的童魂影子,晃了晃就钻进了地下。
我攥紧文心尺,尺身泛着的金光比在江底时更暖,是阿秀的锁魂褂碎片在里面呼应。
推开门的瞬间,跳绳声突然停了,院子里的老槐树影子在地上晃,竟像无数只瘦骨嶙峋的手,往我们脚边抓。石磨旁的井口飘着黑雾,井沿上摆着七个小小的布偶,每个布偶都穿着红衣,胸口缝着个 “阴” 字,正是玄阴会用来养煞的 “童魂偶”。
“来得正好。” 一个声音从正屋传来,门帘被黑雾掀开,走出个穿灰袍的人,青铜面具是方形的,面具中央刻着玄阴印的纹路,手里攥着块巴掌大的青铜印 —— 是符印长老,“炼煞那个废物连个碎片都守不住,倒让你们摸到这儿来。不过也好,把你们的本命煞和童魂一起炼进封印,省得我再跑一趟。”
他抬手将青铜印往地上一按,“咚” 的一声,地面裂开细缝,黑血从缝里渗出来,井沿上的布偶突然动了,一个个站起来,伸出细小的手臂,对着我们飘过来。
每个布偶身后都拖着缕黑煞气,煞气里裹着半透明的童魂,眼睛是黑洞洞的,嘴里冒着泡,像是在喊 “救我”,声音却被煞气裹着,细弱得像蚊子叫。
“别碰布偶!里面嵌着童魂残片!” 沈青梧突然甩出三张黄符,符纸贴在布偶前,“滋啦” 一声燃起来,淡蓝色的火裹着布偶,布偶发出凄厉的尖叫,煞气里飘出几缕银白,是没被完全炼化的童魂,却又被符印长老的青铜印吸了回去 —— 印上的纹路亮起来,将银白残魂重新裹进煞气,布偶的动作更凶了。
赵莽突然举起镇魂鞭,鞭梢的厌胜木渗出淡绿汁液,“啪” 地甩向最前面的布偶,木枝缠住布偶的手臂,“咔” 的一声,布偶裂开,里面飘出缕银白残魂,对着赵莽点了点头,却又被青铜印的吸力拽向符印长老。“想抢童魂?没门!” 赵莽猛地拽动鞭子,将残魂往我这边甩,“老张!用文心尺接!”
我赶紧举起文心尺,尺身的金光对着残魂飘去的方向,锁魂褂碎片在尺内发烫,竟透出点淡红的光 —— 是阿秀的气息在呼应。
银白残魂碰到金光,瞬间稳了下来,在尺尖绕了圈,慢慢飘向沈青梧手里的归魂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