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用镊子夹起一根布条,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瞬间沉下来:“是玄阴会暗卫的制服布料,1940 年代用的靛蓝染料,里面掺了子丝灰,错不了。”
推开门时,门板发出 “吱呀” 的惨叫,像是很久没开过。
客栈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混合着淡淡的槐树叶香,柜台后的铜镜蒙着厚厚的灰,映出我们模糊的影子,像罩着一层白雾。“有人吗?” 我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客栈里回荡,却没人回应。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阵 “叮当” 的铜铃声。
一个穿着蓝布衫的老人拄着拐杖走出来,手里握着个铜制的赶尸铃,铃身磨得发亮,上面刻着七个小字:“九锁赠,辨真假赶尸。” 老人的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像老树皮,却有一双格外亮的眼睛,盯着我们手里的路线图:“你们是天枢司来的?我等你们几十年了。”
他是陈老鬼,赶尸人陈十三的孙子。
我们跟着他走进里屋,屋里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碗里还剩半杯槐树叶茶,已经凉透了。
陈老鬼从床底下拖出个木箱子,打开时发出 “咔嗒” 的声响,里面装着本牛皮封面的日志,封皮上印着个褪色的赶尸铃图案。
“我爷爷临终前说,要是有人带着张九锁的路线图来,就把这日志和铜铃交给他。”
陈老鬼翻开日志,纸页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用毛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还有很多手绘的赶尸路线图,“民国三十八年冬,我爷爷遇到一支奇怪的赶尸队,白天就敢走山路,抬的不是竹编尸笼,是一口黑木棺,棺身还刻着玄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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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陈十三穿着赶尸人的黑袍,站在客栈门口,身后跟着个穿黑褂的男人 —— 是老头子!老头子手里握着桃木锁,眼神警惕地盯着远处的山路,像是在防备什么。
陈老鬼指着照片角落:“看到那口黑木棺了吗?就放在客栈后院,夜里总能听见里面有娃娃哭,我爷爷想打开看看,被个穿深蓝短褂的人用针伤了手,针上的毒差点要了他的命。”
“后来呢?” 赵莽忍不住问,手里的厌胜木刀握得更紧了。
“后来张九锁先生就来了。” 陈老鬼的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他是民国三十八年腊月廿三来的,身上还带着伤,左臂缠着绷带,血都渗出来了。他帮我爷爷解了毒,画了张镇尸符贴在客栈门板上,说‘这符能防假赶尸队回来’,然后就带着桃木锁追黑木棺去了,三个月后才回来,说‘让玄阴会的人跑了,留了个线索在古墓群’。”
我翻开日志的最后几页,在民国三十九年正月十五的记录里,看到一行用红笔写的字:“九锁先生追至沅陵古墓群三号墓,留黑木棺碎片于老槐树下,嘱吾:若后续有人持铜铃来,便引之去墓中取线索。” 字的旁边画着个小小的古墓群地图,标注着 “三号墓入口:老槐树下左转三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