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璀璨的星辰,没有绚烂的星云。眼前是一片无垠的、死寂的暗色调虚空,仿佛所有的光和热都被某种存在吞噬殆尽。只有在极遥远的地方,零星散布着一些如同灰烬余烬般的暗淡光点,它们是即将彻底熄灭的恒星残骸,散发着冰冷而绝望的光芒。
虚空中,漂浮着难以计数的、巨大的阴影。那并非实体星球,而是一个个半透明的、如同破碎肥皂泡般的位面残影。这些残影呈现出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有高度发达的水晶城市,有蛮荒原始的巨兽世界,有纯粹能量构成的生命族群……但它们都如同海市蜃楼,没有实体,没有声音,只有凝固在毁灭瞬间的残破影像。它们是无数被“织网”吞噬或是在维度冲突中湮灭的世界的信息墓碑。
更令人心悸的是,这片虚空中弥漫着一种无处不在的、低沉的背景噪音。那不是物理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的、由无数世界毁灭时的悲鸣、无数生灵最后的绝望呐喊混合而成的信息低语。这低语无孔不入,试图侵蚀任何闯入者的心智。
“这里……就是世界的坟墓吗?”阿吉小脸煞白,紧紧抓住老莫的手,被那无尽的死亡景象和悲怆低语吓得浑身发抖。
哈克的机械义眼疯狂闪烁,过滤着有害信息,但他的脸色也同样难看。老莫则怔怔地看着一个近处漂浮的、呈现出森林与精灵城堡景象的位面残影,喃喃道:“又一个……美丽的世界……消失了……”
就连千面和工匠,也感到一阵阵心神摇曳,必须全力运转力量才能抵抗那悲怆低语的精神侵蚀。
林奇左臂的混沌能量自主流转,将那负面信息低语大部分隔绝在外。腕上的碎片印记散发着稳定的微光,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方向。他能感觉到,印记所指引的“共鸣水晶”的方位,就在这片死亡星河的深处,某个极其危险的区域。
“导航系统受到强烈干扰……”星梭的意念也带着一丝凝重,“这里的空间结构极不稳定,规则碎片化严重。我们无法直接跳跃到目标点,必须低速航行,规避风险。”
星梭化作一道微弱的流光,承载着众人,小心翼翼地驶入这片遗忘之地。他们穿梭在巨大的位面残影之间,仿佛航行在由死亡记忆构成的海洋中。时而需要避开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时而要绕开散发着毁灭性能量辐射的奇异天体残骸。
航行的过程压抑而漫长。每个人都沉默着,被这片宇宙坟场的宏大悲怆所感染,同时也紧绷着神经,提防着可能出现的任何危险——无论是环境的,还是“织网”可能布下的陷阱。
几天后(根据星梭的内部计时),他们抵达了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这里的位面残影少了很多,但虚空中却漂浮着无数巨大的、如同水母般的透明生物组织残骸,它们缓缓飘荡,散发着微弱的磷光,形成了一片诡异而美丽的“幽灵水母之海”。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