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密探被秘密押解,投入重兵把守的州府大牢,等待他的将是严苛的审讯与律法的严惩。平安县衙上下,笼罩在一片近乎虚脱的庆功氛围里。李县令难得地对赵雄和参与行动的捕快们露出了赞许之色,王老五等人更是将“智擒州府奸细”挂在嘴边,仿佛自己也出了大力。
“采花贼影案”连同牵扯出的官矿走私、仿造信物等一系列罪行,在明面上,似乎可以就此结案,书写一份足够光鲜的政绩文书。
但偏厅之内,核心的四人却无半分轻松。
“那密探嘴很硬,”郑龙灌下一大口凉茶,抹了把嘴,瓮声道,“除了承认操控假采花贼转移视线、以及利用银手张仿造信物便利走私之外,关于‘云鹤’,关于他背后的真正上线,一个字都不肯吐。”
吴文整理着厚厚一叠案卷,叹了口气:“他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甚至可能也是弃子。真正的黑手,依旧藏在州府,甚至更深的阴影里。”
赵雄坐在主位,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深沉:“此案,到此为止。对外,便是如此结案。对内……”他的目光扫过林小乙,“我们心里要有数。”
林小乙沉默着。他手臂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昨夜生死一线的惊险。密探最后那句充满怨毒的“云鹤不会放过你们”,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他的心头。他赢了这一局,揪出了眼前的敌人,却感觉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更黑暗深渊的大门。
“云鹤”……父亲……
他借口需要整理思路,独自一人回到了那间差点成为他葬身之地的住所。屋内已被简单收拾过,但墙壁上那道袖箭留下的深孔依旧刺目。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林小乙没有点灯,他推开窗,任由清冷的月光洒入,仰头望向那浩瀚无垠的星空。亘古的星辰冷漠地闪烁着,与这人间蝇营狗苟的阴谋仿佛毫无干系。
他摊开一份空白的案卷副本,这是他自己要求留下的。磨墨,提笔,他并非书写正式的结案陈词,而是以一种只有他自己能完全理解的、夹杂了部分现代术语和符号的方式,秘密记录下所有关于“云鹤”的线索:
——银手张账册,代号“云鹤”,笔迹后添,关联不明。
——州府密探,闻“云鹤”色变,极度恐惧,称“云鹤计划”。
——其反应暗示,“云鹤”非单人,乃一持续之计划或组织,能量庞大,手段酷烈。
——疑与三年前,捕快林大山(父)殉职案相关。父临终言及“云中鹤”。
——(此处,他笔尖顿住,留下一个深深的墨点,然后继续)动机?灭口?掩盖?所图为何?
每一个字落下,都像是在心湖投下一块巨石。对父亲死因的执念,如同疯狂滋生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那个记忆中爽朗豪迈、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