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将?
赵雄在心中冷笑。这世上哪有如此精准的“福气”?!
回到衙门口,李县令早已得到消息,等在那里。听闻案件已破,凶手伏法,且并非简单的自杀或情杀,竟涉及深宅阴毒算计和邪术,李县令也是吓出了一身白毛汗,旋即又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案子破了就好,还是如此离奇曲折的大案,足以在他的考绩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满面春风地嘉奖了赵雄一番,至于其他细节、过程、何人出了何力,他并不关心,勉励几句后便急匆匆回去琢磨如何撰写呈报州府的文书了。
众捕快散去休息,议论着今晚去哪喝两杯压惊。吴文小心翼翼地去存放证物。
赵雄却叫住了正准备溜回角落的林小乙。
“林小乙。”
“头、头儿……”林小乙一个激灵,连忙转过身,脸上依旧挂着怯懦和不安,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赵雄。
赵雄盯着他,目光如实质般在他脸上逡巡,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此次破案,你……又立下大功了。”
“啊?功?”林小乙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话,连忙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没有!头儿,我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尽闯祸了……差点坏了您的大事……我、我……”
他语无伦次,脸上写满了“担不起”三个字。
“哦?是吗?”赵雄向前逼近一步,身影几乎将林小乙完全笼罩,“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就偏偏每次都‘碰’得那么巧?嗯?那暗格机关精巧,你怎么一按就开了?那绣帕字迹瑕疵,连吴文都一时未察,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那账房废纸堆如山,你怎么就精准翻出了练习‘沅’字的那张?还有最后……”
赵雄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冰冷的探究:“……那鸳鸯象征,世人皆见缠绵,你怎么就独独看出了‘勒颈’的意味?”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冰冷的雨点,砸向林小乙。
林小乙吓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几乎要哭出来,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头儿,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就是看着觉得奇怪……就、就顺嘴说出来了……我娘以前绣花……字就是绣得直直的……那鸳鸯看着是好看,就是缠得叫人心里发慌……我、我瞎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