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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抬头，看向那账房先生：“先生！这废稿是何人所书？！”

账房先生早已吓呆，结结巴巴道：“是、是小的写的……闲来无事练、练笔……”

“你？”吴文上下打量他，眼神犀利，“你练的是何种帖？”

“是……是《松雪斋帖》……”账房先生不敢隐瞒。

“不对！”吴文断然否定，“《松雪斋》端庄秀润，绝非此等风流韵致！这分明是仿的《玉板十三行》的意韵，却又夹杂了些市井流行的花体笔法！说！究竟从何处学来此种写法？！”

账房先生腿一软，差点跪下：“捕爷明鉴！小的……小的确实是看……看……”

他眼神躲闪，下意识地瞟向窗外某个方向，又赶紧收回，冷汗涔涔而下：“是……是前些时日，看到张先生……就是夫人娘家庄子上推荐来的那位管采买的张先生……他写的单子字特别好看……小的……小的就偷偷学了几笔……”

张先生？夫人娘家庄子上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投向一旁脸色骤然变得煞白的姚氏！

赵雄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原来，“沅”字并非直接的人名，而是一个模仿而来的笔迹符号！它指向的，是一个与姚氏密切相关的、能写一手特定风格好字的人！

林小乙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手里还捏着另一张湿漉漉的废纸，呆立原地，脸上只剩茫然和无措。

高逸的内心，一片冰凉的清明。

‘又进一步。笔迹的关联，将嫌疑的触角，精准地引向了姚氏的势力范围。’

‘接下来，该会一会这位能写一手好字的‘张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