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斯主教发出癫狂的嘶吼，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幕。他挣扎着，燃烧起自己残存的所有寂灭道则，甚至引动了与祭坛最后的一丝联系，化作一道惨白的、决绝的流光，如同扑火的飞蛾，悍然撞向了那摇曳的【心灯】！他要以自身的彻底湮灭，为“归墟”之道扫清这最后的、悖逆的障碍！

“愚蠢。”

一个冰冷的意念，并非来自林风，而是来自那“归墟漩涡”本身。它似乎对墨菲斯这种徒劳的、充满“个体意志”的牺牲行为，报以了绝对的漠然。

然而，墨菲斯的决死一击，终究还是产生了一丝影响。那惨白的流光在触及心灯光芒的瞬间便彻底湮灭，但其爆发的最后一丝纯粹的“终结”意念，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本就处于极致平衡对抗中的心灯，光芒再次剧烈地闪烁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

“归墟漩涡”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恐怖的吸力再次暴涨，那金色的“存在锚点”猛地向漩涡深处陷落了一截！环绕林风衍星之域的归墟之意再次占据上风，更多的星辰虚影不可逆转地走向崩灭，心灯的灯焰也肉眼可见地缩小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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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星瞳绝望地呼喊，她能感觉到林风的气息正在如同风中残烛般急速衰弱。

“老大！撑住啊！”铁疤在舰桥内捶打着舱壁，独眼赤红。

零的双手在控制台上几乎化作了幻影，却依旧无法计算出任何有效的介入方式，这种层面的对抗，已然超出了科技与常规力量的范畴。

林风的身体佝偻了下去，仿佛承受着整个宇宙的重量。他的意识在“生”与“死”、“衍化”与“终结”的剧烈撕扯中，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随时可能倾覆。

放弃吗？

融入那永恒的寂静，似乎……也并非不可接受。那里没有痛苦，没有挣扎，没有失去，没有求而不得的遗憾……只有……安眠……

一个充满诱惑的低语，在他灵魂深处响起。

不！

就在意识即将沉沦的最后一刻，一幅画面猛地在他脑海中炸开——

那不是宏大的文明史诗，不是玄奥的法则符文，而是青云宗后山，师尊将他引入门墙时，那温和而期盼的眼神；是周明月在月光下，为他轻轻擦拭飞剑时，那微红的脸颊；是与铁疤在酒馆里勾肩搭背、吹牛打屁的畅快；是零在实验室中，面对复杂图纸时那专注而明亮的侧脸；是星瞳在星辰之下，对他露出的、带着信任与依赖的浅浅笑意……

是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属于他“林风”个人的、鲜活的、充满了烟火气的记忆与情感！

这些，是他的“存在”！是他无论如何，也绝不容许被抹去、被归于虚无的……珍宝！

“我之道……非为救世……非为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