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权势会叫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往常只是听闻,今日终于得见。
“呵——”
一声极轻的嗤笑响起,打破书房内的死寂。
“现在,知错了?”
陈安的声音平淡依旧,却也带上了一丝显而易见的讥讽。
“你为谋权夺利,陷害忠良,使得朝堂乌烟瘴气,又可曾知错?”
“你纵子行凶、鱼肉乡里,害得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又可曾知错?”
“如今大难临头,便想用一句轻飘飘的‘知错’,换得一个安享晚年?”
“高太尉,试问天下间哪有这般便宜的美事?!”
高俅闻言,浑身一颤。
再次试图辩解的话语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从那平淡的语气当中,听出了不容置疑的杀意。
他不想死!
求生的本能,让他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来......”
“来人”二字,刚刚喊出第一个音节。
陈安却已不耐。
指尖轻弹。
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月白色光焰,自他脑后明月当中悄无声息的飘出。
那光焰看着极慢,好似风中残烛。
一口气吹过,都能熄灭。
可无论高俅如何辗转腾挪却也躲闪不开。
最后,只能瘫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那缕光焰悠悠然落于自己的眉心。
没有灼热,也没有疼痛。
只有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瞬间传遍全身。
哀求的声音戛然而止。
高俅眼中的神采,便如同被狂风吹灭的烛火,瞬息黯淡下去。
生机,就此断绝。
他脑袋一沉,向后跌落在地。
身上不见有半分伤痕,唯有脸上的惊恐神情,永远的凝固了下来。
陈安神色平淡,没有抬手间夺走一个当朝太尉性命的快意。
迈步而行,缓缓走到书案之后。
对于地上的尸体,却是看也未看一眼。
心有尘埃,既已拂拭而去,那便也无需再多挂怀。
神念如水波般扫过。
轻易便在书案下方,找到了一个极为隐秘的暗格所在。
探手一招,暗格洞开。
陈安从中取出一只由黑铁打造,上了三重秘锁的匣子。
真气微吐,锁扣应声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