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寒门学子,十年苦读,一朝中举。
却因朝中无有门路,最终只被发配到了东观这等清水衙门。
眼见仕途无望,心灰意冷之下,便转而寄情于修行问道之事。
一次偶然的机会,见识到了在底层百姓间流传的“黄天会”,进而被其“普度世人,天下大同”的教义所吸引。
便也加入其中,成了外围的一员。
本来,他接触陈安,也是存了想将其引入会中的心思。
未曾想,陈安的是那位太极先生的亲传弟子。
便退而求其次,将其拉入几个同道自发组织的小聚,想着结个善缘。
却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小小善意,得来的回报却是那般厚重。
一门直达炼气化神的修行之法,足以让世间苦修无法之人疯狂。
再加上这安竹山庄远离喧嚣,环境静谧,实在是修行的好地方。
他便索性辞了东观的官职,学着眼前的大和尚,投身在此做了一名不问世事的庄客。
吃饱喝足,李二郎拖着鲁智深离去。
“去哪?”
严华也起了兴致,跟在两人身后,一同向庄子对岸走去。
“原来是这里。”
他知道陈安是为了修建一个造纸作坊,才置办下了这处地处荒僻庄子。
只是之前几次前来,这里都还只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工地,未曾完工。
现在,居然已经彻底落成?
走进一个有着巨大水池的房间。
陈安正穿着一身朴素的短衣,卷着袖子,赤着脚站在水池边。
与那些同样赤着脚的庄客伙计们一道,双手持着竹帘,正在水中上下晃动。
动作娴熟,神情专注。
“这.....这也未免太过率性了!”
严华的心头,不由得升起一股荒谬。
怎么说,陈安也是今科的探花郎。
更也是整个大周所有读书人里,排在前三甲的人物。
现在居然亲自躬身做这等匠人之事?
若是传了出去,不知会引来几多人的嘲笑与非议。
有辱斯文。
“严兄,你来得正好!”
陈安此刻也看到了他,抬起头来招呼。
可见脸上笑意不散,丝毫没有被人撞见的尴尬。
“今天正好有第一批纸张产出,随我一同去看看成色如何。”
他将手中的竹帘交给旁边一个早已等候多时的伙计。
自己则是走到一旁,擦干手脚,穿上外衣。
领着几人,走向了另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