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石墩气得额角青筋暴跳。
“使君这才刚病倒,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要来抽血割肉!
加征这么多税赋,还要收走榷场之利,这分明是要断我们的活路!”
张诚拿着初步核算的账目,眉头紧锁:
“使君,若按此税额征收,且榷场收入大幅削减,我三县财政立刻便会捉襟见肘。”
“莫说继续扩军备战,便是维持现有军队规模、官吏薪俸以及各项民生支出,都难以为继。”
“更何况,还要我们限期解送汴梁……”
王茹面露忧色:
“还有那核查使团,来者不善。”
“他们若铁了心要找麻烦,总能挑出毛病。届时,只怕……”
陈稳坐在主位,面色沉静,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击。
汴梁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甚至比预想的来得更快、更狠。
这不是简单的猜忌。
而是系统性的、全方位的政治与经济钳制,要在他羽翼未丰之时。
将他牢牢困死,甚至借此机会削弱乃至吞并他的势力。
“活路,从来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
陈稳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定力。
“朝廷此举,意在困我、弱我,迫我就范。”
他看向张诚。
“加征的税赋,账面上一文不少,按要求准备。”
“但解送之时,可分批缓送,以道路不靖、粮秣征集需时为由,尽量拖延。”
“另外,立即着手清理账目,尤其是粮仓、军械库的出入记录。”
“务必做到滴水不漏,表面光鲜,让他们查不出大的错处,但核心数据,必须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张诚立刻领会。
“属下明白,表面文章做足,暗里能拖则拖,核心机密绝不外泄。”
陈稳又看向王茹。
“榷场收入明面上按规矩上缴,但我们要开辟新的财路。”
“之前与我们交易的那些河北其他州县的商队。”
“可以给予更多优惠,鼓励他们扩大交易品类和规模,将贸易重心从边境榷场,逐步转移到我们三县内部的市集来。”
“另外,我们自家生产的优质布匹、铁器、陶瓷,也可组织商队,主动向外销售,避开官府的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