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那有些玄乎的“临阵突破”,都成了某些人案头研究的对象。
一个过于完美、过于强势的将领,在猜忌心重的君主眼中,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这些来自都城的微妙风向,通过钱贵日渐扩大的巡察司网络。
以及王朴在朝中的一些关系,断断续续地传回了陈稳耳中。
“军使!”
钱贵压低声音汇报。
“汴梁那边,对我们似乎格外‘关注’。”
“核查功勋的官员吹毛求疵,犒劳的物资也比预定数目少了近两成,还都是些次货。”
“另外,市面上开始有些流言,说军使您……拥兵自重,恐非国家之福。”
陈稳听完,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只是淡淡道。
“知道了。意料之中。”
“告诉下面的人,该是我们的,据理力争,但不必因此与朝廷使者发生冲突。”
“那些流言,不必理会,清者自清。”
他心中明镜似的,功高震主,古来有之。
自己崛起太快,战功太着,又深得柴荣信重,想不引人忌惮都难。
眼下朝廷和隐帝还需要倚仗澶州对抗北汉与契丹,不敢做得太过分。
但这些小动作,已然表明了态度。
“此外……”
钱贵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关于铁鸦军……我们清理了战场,那两名头目的尸体也仔细检查过,除了标识,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来历的东西。”
“他们使用的兵甲、药物,都非寻常之物,尤其是那种蓝色晶体,更是闻所未闻。”
“背后的‘主人’和‘清理计划’,依旧迷雾重重。”
“我们捣毁的那个据点,似乎也只是冰山一角。”
陈稳眉头微蹙。
铁鸦军的威胁,并未随着高平之战的胜利而解除。
他们像是一条隐藏在阴影中的毒蛇,虽然暂时被打痛了,缩了回去。
但谁也不知道它何时会再次露出毒牙。
那个所谓的“剧本”和“节点”,更是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让他无法真正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