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央生着一堆篝火,驱散了晚春之夜的寒意和屋内的潮湿霉气。
那伙人占据了靠里的一面,七八个人或坐或站。
看似松散,实则隐隐将中间那名气度沉稳的“护卫首领”护在中心。
火堆旁还烤着几只野兔,油脂滴落火中,滋滋作响,香气弥漫。
那“首领”见陈稳进来,抬眼看了看。
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并未多言。
陈稳也找了个靠门,视野开阔的角落。
示意手下清理出一块地方,各自坐下,取出随身干粮默默进食。
两拨人泾渭分明,各自保持着警惕。
厅堂内除了柴火的燃烧声和咀嚼食物的细微声响,一片沉寂。
这种沉默并非完全的对立,更像是一种在陌生环境下彼此心照不宣的谨慎。
夜色渐深,荒村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虫鸣都似乎稀疏了许多。
陈稳靠墙假寐,但精神却高度集中。
“牛马系统”带来的超常感知,让他对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异常敏感。
他总觉得,这片寂静之下,似乎潜藏着某种不安的气息。
约莫子夜时分。
一阵极轻微、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窸窣声,从村口方向传来。
那不是野兽的脚步声,更像是有人刻意放轻脚步,踩在碎瓦砾上的声音。
陈稳倏然睁开眼,目光如电,望向窗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看到对面那伙人中。
靠窗警戒的一个汉子也猛地挺直了背脊,侧耳倾听。
并向那“首领”投去一个警示的眼神。
果然有情况!
陈稳心中凛然。
这荒郊野岭,深夜潜行,绝非善类。
他轻轻碰了碰身边的赵大眼,又对另外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
锐士营出身的人,警觉性非同一般。
立刻会意,手都不自觉地按上了腰间的短刃柄。
陈稳沉吟片刻,决定示警。
毕竟同处一室,若真是匪类来袭,唇亡齿寒。
他站起身,尽量让动作显得自然。
朝着对面那伙人抱拳道:“兄台,夜寒露重,小弟出去方便一下,顺便看看马匹是否安好。”
那被称为“兄台”的首领目光一闪,立刻明白了陈稳的弦外之音。
他沉稳地点点头,声音不高却清晰:
“兄弟小心,这荒村野地,或许不太平。”
“我们这边也会加派个人手,一同警戒。”
说着,他对身旁一名汉子示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