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声是从东边来的。
江无涯还站在原地,骨哨卡在嘴角,手指没松开。他刚把抗生素交出去,墙外的尘土还没落定,新的震动就从脚底传上来。
不是脚步。
是履带。
赵铁柱回来了,这次开的是装甲车。
车头焊着两根尖刺,像野猪的獠牙,但比饭桶的还粗。前轮压过钢筋堆,直接碾碎了第一道木石拒马。第二道刚拦住车头,就被顶飞出去,砸在墙上哗啦作响。
驾驶舱玻璃裂成蛛网,赵铁柱的脸在里面,眼睛发红,右手机械臂死死握着方向盘。
江无涯吹响骨哨。
这一次不是短促低音,是长音,带颤,穿透力极强。
地下养殖场的铁门“哐”地弹开,饭桶冲了出来。它跑起来地面都在抖,三百斤的身子像一辆失控的推土机,直奔装甲车而去。
车头还在往前顶。
饭桶跃起,獠牙对准车头正中,狠狠撞上。
火星炸开。
金属扭曲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疼。装甲车前脸凹下去一大块,左前轮悬空,卡在断墙缝隙里动不了了。
江无涯挥手:“所有人后撤!进掩体!”
居民们早就学会了听指令,没人乱跑。张婶带着几个大妈拉着童童他们钻进地下通道,连头都没回。
饭桶落地,甩了甩脑袋,鼻孔喷出两股白气。它盯着驾驶舱,喉咙里滚出低吼。
赵铁柱踹开车门跳下来,右臂义肢冒火花,明显刚才那一撞震坏了线路。他左手拔出一把工兵铲,朝饭桶挥了一下。
“来啊!再撞一次!”
饭桶不答话,它不会说话,但它懂江无涯的意思。
江无涯抬手,做了个“砸”的手势。
饭桶转身,后背的脂肪层一鼓,像背包炸开,一块混凝土飞出,正中驾驶舱顶部。
“咚”!
钢顶直接塌了一角,挡风玻璃全碎。赵铁柱被震得单膝跪地,抬头时满脸是灰。
江无涯又抬手,指了指赵铁柱的右臂。
饭桶懂了。
它冲上去,一口咬住赵铁柱的机械臂,用力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