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围绕着满墙的公式和数据,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从变量权重的调整,到模型本身的优化,再到对具体市场策略的衍生思考。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冷嘲热讽,只有思维碰撞的火花和智力层面的纯粹共鸣。
郑煦言惊讶地发现,楚南栀不仅直觉敏锐,其逻辑推导能力和对宏观微观经济因素的理解,扎实得令人惊叹。她的思路天马行空,却总能落在关键点上。而楚南栀也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郑煦言能被称作“阎王”并执掌郑氏这艘巨轮,靠的绝不仅仅是铁血手腕,其深厚的理论功底和缜密的商业思维,才是他强大的根基。
他们互相补充,互相质疑,又互相启发。时间在专注的讨论中飞速流逝,窗外的夜色由浓转淡,天际泛起一丝微弱的蟹壳青。
墙上的公式被不断修改、完善,逐渐勾勒出一个更清晰、更具操作性的市场进入蓝图。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两个小时后,激烈的讨论声渐渐平息。一个复杂的核心难题被联手攻克,两人都感到了精神高度集中后的巨大疲惫。
楚南栀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地毯上。
郑煦言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去沙发上睡。”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缓和。
楚南栀含糊地“嗯”了一声,实在是困得厉害,就着他的力道,迷迷糊糊地挪到了旁边的长沙发上,几乎是脑袋一沾到柔软的扶手,意识就瞬间陷入了黑暗。
郑煦言看着瞬间睡着的她,又看了看满墙尚未整理的战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极度的困倦也席卷了他。他没有力气再走回卧室,便在她脚边的沙发空位上坐了下来,本想只是闭目养神片刻。
然而,紧绷的神经一旦松弛,疲惫便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靠在沙发背上,头微微后仰,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清晨六点,负责打扫的保姆张妈用钥匙轻轻打开公寓门,准备进行日常的清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