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轻飘飘却又带着死亡气息的“付钱”,如同一道催命符,狠狠地拍在了张又冰的心头。她整个人的精神防线在这一瞬间彻底崩溃!
“我……我给……我给钱!”她几乎是在尖叫着,从自己那并不丰满的胸口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钱袋,双手颤抖着就要往外倒碎银和铜板。那副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缉捕司女神捕的精明与干练,活脱脱就是一个被恶霸当街勒索的可怜小妇人。她是真的怕了,怕到了骨子里。
眼前这个男人的恐怖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他不仅仅是武功高强的江湖巨擘,更是一个敢当着疑似皇室贵胄的面大谈“换了人间”与“盐铁官营”的疯子、怪物!在这样的存在面前,她那引以为傲的身份与武功就像是一个可笑的笑话。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有任何一丝的异动,眼前这个带着和煦微笑的男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脖子拧断,然后像是丢一条死狗一样丢到街角的臭水沟里。
你看着她那副惊恐欲绝的可怜模样,看着那些因为主人的颤抖而叮当作响的铜钱。你心中那丝因为戏弄猎物而升起的恶趣味突然就烟消云散了。你感觉到了一丝无趣。就像是一头猛虎本来想逗弄一下闯入自己领地的狐狸,结果那狐狸直接就吓尿了。
你缓缓地站了起来,你那原本蹲着的身影在张又冰的眼中,瞬间变得如同山岳一般高大而又充满了压迫感。你摇了摇头,脸上那玩味的笑容收敛了起来,重新恢复了那种温和而又疏离的淡然。
“算了,”你轻轻地挥了挥手,那声音依旧平淡,却让张又冰感觉如同是天籁之音。“看夫人吓成这样,想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这十文钱就当是在下请夫人的压惊茶了。”你顿了顿,最后说出了那句让她如蒙大赦的话,“夫人请自便吧。”
张又冰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你。他……他放了自己?他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放了自己?!巨大的喜悦与劫后余生的庆幸如同山洪一般,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她甚至连一句场面话都来不及说,手忙脚乱地将那些散落的铜钱,胡乱地塞回钱袋,然后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书社!仿佛身后有什么绝世凶兽在追赶着她一般。
你看着她那狼狈逃窜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杀了她?太简单了,也太浪费了。一个亲眼见证了今日之事,并且还活着回去的朝廷探子所能带去的“信息”与“震撼”,远比一具尸体要大得多。你在等,等她将今日所见所闻,原封不动地汇报上去,等你的名字与你的“理论”在大周皇朝最核心的情报系统之中,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思想地震!
朱雀大街北段,燕王府。
这座象征着大周皇朝最尊贵的藩王身份的府邸,依旧是如此庄严而又肃穆。但是今日府内的气氛却是显得有些凝重。
当姬凝霜与梁俊倪出示了,那块象征着帝王亲临的贴身玉佩之后,整个燕王府都被惊动了。很快,燕王姬胜与其子姬长风便脚步匆匆地迎了出来。
“臣姬胜(姬长风)参见陛下!”没有了外人,燕王父子立刻行了君臣大礼。
“皇叔,快快平身。”姬凝霜此刻也恢复了女帝的威仪,她虚扶一把,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朕今日前来,是有一件天大要事,要与皇叔商议。”
“哦?”姬胜的眉毛一挑,他已经从姬凝微那前所未有的凝重脸色之中,看出了事情的不寻常。“长风你先退下。”
“是父王。”姬长风虽然心中好奇,但还是乖乖地退了出去。
书房之内只剩下姬凝霜、姬胜以及侍立在一旁的梁俊倪。“说吧,陛下,究竟是何事能让您如此兴师动众,连行宫都不回,直接来了臣这里?”姬胜沉声问道。
姬凝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梁俊倪使了一个眼色。
“俊倪,你来跟皇叔说。”
“是,陛下。”梁俊倪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余悸,将今日在“向阳书社”的遭遇,特别是关于那首“换了人间”的禁词,以及其背后那段被尘封了三万年的历史,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随着梁俊倪的讲述,燕王姬胜那张古井不波的脸上,也渐渐地露出了惊愕之色。等到梁俊倪说完,他已经是眉头紧锁,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前朝太祖高皇帝”,他缓缓地念叨着这个陌生而又遥远的名字,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皇叔!”姬凝霜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急切。“您说这个杨仪,他究竟是何来历?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些连我们姬家皇室都闻所未闻的绝密档案的?”
然而,面对她的追问,燕王姬胜却是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的脸上非但没有凝重,反而是露出了一丝满不在乎的笑容。“三万年前流传下来的古诗又如何?”他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上面的热气,“难道陛下连古人写的几句诗词也容不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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