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揉着刚被土坡颠疼的后腰，脚尖踢开一颗滚到脚边的小石子。石子“咕噜”滚出去老远，惊飞了草丛里一只振翅的豆豆鸽。晴明走在前面半步，指尖捻着一片刚从橡树上落下来的枯叶，闻声回头时，索罗亚从他背包里探出脑袋，黑亮的眼睛滴溜溜盯着白露怀里那只正打哈欠的泡沫栗鼠。

这是他们结伴走在合众二号道路的第三天。

自打在森林里撞树的乌龙事件后，白露就以“送完徽章盒顺便考察宝可梦生态”为理由黏上了晴明——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她迷路了，连精灵图鉴里的地图功能都因为信号太差加载不出来。晴明本不爱与人同行，但看着她把脏手帕团成球塞回包里、又笨手笨脚差点把泡沫栗鼠摔在地上的样子，到底没说出“分开走”三个字。

“前面有片浅滩，”晴明指了指不远处泛着水光的芦苇丛，“可以让宝可梦休息会儿。”

白露眼睛一亮，拽着泡沫栗鼠的爪子就往浅滩跑，跑了两步又刹住脚，回头冲晴明挥了挥另一只手：“你快来看！那是不是冷水猴？”

浅滩边的泥洼里，三只裹着褐色皮毛的冷水猴正举着石头砸河蚌，溅起的水花把它们圆滚滚的肚皮打湿了大半。其中一只发现了来人，“吱”地叫了一声，举起石头做出防御的姿态。白露立刻掏出精灵图鉴凑上去，指尖在屏幕上点得飞快：“冷水猴，淘气宝可梦，喜欢用石头砸开贝壳类食物，手臂力气很大哦！”

话音刚落，那只举着石头的冷水猴突然把石头朝他们扔了过来——不是攻击，是“递”。石头“咚”地落在晴明脚边，上面还沾着半块没啃完的蚌肉。

索罗亚从背包里跳出来，炸着尾巴发出低低的嘶吼，却被晴明按住了脑袋。他弯腰捡起石头，指尖蹭掉蚌肉残渣，抬眼时刚好对上冷水猴好奇的眼神：“它是想分享食物？”

“好像是哦！”白露蹲下来，从背包里摸出一颗树果递过去，“那我们也交换吧！这个是甜桃果，很好吃的！”

冷水猴犹豫了一下，伸爪子抓过树果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眼睛就亮了。它转身扒拉着同伴的背包，掏出三颗裹着黏液的紫色浆果，一股脑推到白露脚边，然后拽着同伴钻进了芦苇丛。

“这是什么？”白露捏起一颗浆果，被黏糊糊的触感皱了皱眉，“图鉴说这是黏黏果，吃了会让宝可梦的速度暂时变慢……不过冷水猴居然会交换食物，好可爱！”

晴明看着她把黏黏果小心翼翼放进保鲜盒，又转头去逗泡沫栗鼠的样子，忽然觉得这趟原本枯燥的旅行，好像多了点不一样的声响——比如白露的抱怨声、宝可梦的叫声，还有风穿过芦苇的沙沙声。

下午的阳光变得柔和时，他们在道路旁的了望塔下歇脚。

白露抱着泡沫栗鼠靠在塔壁上打盹，晴明坐在石阶上擦索罗亚的爪子——刚才这小家伙追着一只探探鼠钻进了荆棘丛，爪子上划了道浅浅的口子。索罗亚乖乖蜷在他腿上，尾巴尖偶尔扫过他的手腕，带来一点毛茸茸的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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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晴明，”白露忽然睁开眼，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含糊，“你为什么要收集徽章啊？”

晴明的擦爪子的动作顿了顿，指尖的棉花沾着一点淡淡的血痕：“想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