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张教主他……似乎与旧元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啊……”
“可不是?据说大都城破前夕,有人亲眼看见他孤身潜入城内,去了汝阳王府!”
“嘿,何止是去了!传闻是他亲手放走了那元廷最后的柱石汝阳王父子!那可是我大明的心腹之患啊!”
“啧啧,怪不得他坚决不肯当皇帝,莫非是心中有愧?还是……另有所图?”
“反观朱元帅,自亳州起兵,运筹帷幄,平定四方,劳苦功高!可如今,却处处受制,功劳似也被有意无意地压低了……”
这些流言如同带着毒刺的藤蔓,在金陵城的各个角落疯狂滋生、蔓延。起初只是窃窃私语,渐渐变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衍生出各种不堪的版本。张无忌“勾结旧元,私放敌酋”的嫌疑,以及朱元璋“功高震主,遭受打压”的悲情形象,在李善长等人精心编织和推波助澜下,竟不胫而走,形成了强大的舆论压力。
张无忌身处旋涡中心,自然感受到了这扑面而来的恶意与猜忌。他本就不喜权术,厌恶这等无休止的揣测与攻讦。每一次朝会,他都能感受到一些异样的目光;每一次走在街上,似乎都能听到背后的指指点点。他试图解释,却发现流言如风,根本无从辩起。那为了承诺而不得不做的隐秘之事,如今却成了刺向他胸膛的利箭。
他感到无比的疲惫、失望,甚至恶心。这金陵的宫墙,比灵蛇岛的困阵更让他窒息;这世人的口舌,比鬼谷的高手更让他心力交瘁。他怀念与赵敏在孤岛上的宁静,怀念与太师父在武当山的清修,甚至怀念在光明顶上相对简单的恩怨情仇。
“这江山,这权位,非我所欲也……”他望着窗外金陵的繁华夜景,眼中充满了去意。
终于,在一次朝会上,面对又一轮隐晦的质疑与试探,张无忌彻底心灰意冷。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满朝文武,扫过脸色复杂的朱元璋,扫过眼神闪烁的李善长、胡惟庸等人,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