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祖林羽站在茶水间，手里拿着那个印着“我爱编程”logo的马克杯。他面前的咖啡机发出沉闷的轰鸣，流淌出漆黑的、散发着苦涩焦香的液体。

“高浓度生物碱刺激性饮料，主要用于短暂提升神经兴奋度，以对抗此物种天然的低效休眠需求。”他检索着林羽记忆中关于“咖啡”的定义，做出了判断，“一种低续航的劣质能量补充方式。”

但他需要能量。持续的高强度脑力输出（虽然在他看来只是清理低级数据垃圾）消耗了这具载体本就贫乏的能量储备。胃部再次传来熟悉的空虚信号。

他接了一杯黑咖啡，没有加糖也没有加奶，那些都是低效的、干扰纯粹能量摄取的杂质。他像喝补充液一样，面无表情地将滚烫的液体一饮而尽。

苦涩和灼热感刺激着口腔和食道，带来一种奇异的、近乎自虐般的清醒。

“警告：摄入刺激性物质。载体心率轻微上升。”他冷静地监控着身体反应，“耐受度评估中……尚可接受。”

回到工位，他发现周围的“工蜂”们看他的眼神彻底变了。之前的疑惑和看热闹变成了敬畏、好奇，甚至是一丝恐惧。那个巨大的数据报告震住了所有人。没有人再敢轻易上来搭话，他的隔间周围形成了一片无形的真空区。

虫祖对此非常满意。低等生物保持距离是理所应当的。

他重新坐下，目光落在眼前的电脑上。这个方形的信息终端，是这个低等文明信息网络的一个节点。要了解这个世界，获取资源，重建虫巢，必须首先掌控这个网络。

之前的编程只是最低级的应用。现在，他需要更深层次的接入。

他的手指再次放在键盘上，但这次动作不再狂暴，而是变得精准、快速，带着一种冷静的渗透性。他不再编写应用程序，而是在直接与操作系统、与网络协议进行“对话”。

防火墙？在他眼中如同原始部落的木质栅栏，轻轻一推就开了。

系统日志？变成了他随意翻阅的公开日记。

后台进程？像温顺的工虫一样被他随意调度、终止或改造。

他无声无息地获取了公司的最高管理员权限，如同回家一样自然。然后，他开始以这台电脑为跳板，尝试接驳外部那个更广阔、更嘈杂的全球信息网络——互联网。

海量的、未经分类的、庞杂混乱的信息流如同奔腾的泥石流涌入他的感知。新闻、广告、社交动态、垃圾邮件、学术论文、抖音视频……无用信息占据了99.9%以上。

“信息噪音污染等级：极高。筛选系统过载。”虫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这比挤地铁更让人难以忍受。人类竟然能在这种信息爆炸中生存而不精神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