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中午,韩淑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急切和……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晓燕,我听说……你和柴永贵闹翻了?他还抢了你的方子?”韩淑珍在电话那头问道。
晓燕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带着哭腔,又惊又怒地“承认”:“表姨……他,他不是人!他抢走了俺誊抄的副本……还说,要让俺在省城待不下去……”
“别怕,孩子,有表姨在!”韩淑珍立刻安慰道,语气充满了“关切”,“你那个副本,放在哪里?还有没有别人知道?”
“就……就藏在作坊后面那个废弃的灶膛砖缝里……俺谁也没告诉……”晓燕“抽泣”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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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你别动,表姨马上派人去取!”韩淑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匆匆挂了电话。
计划,正在一步步按照预想进行。
晓燕放下电话,手心全是冷汗。她知道,韩淑珍的人,此刻一定正扑向那个废弃的作坊。而柴永贵,恐怕也早已安排了人,在暗中盯着,确保这“赃物”能顺利“落”到韩淑珍手中。
接下来的等待,格外漫长而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炸。晓燕坐立不安,一会儿担心韩淑珍看出破绽,一会儿又害怕周启明那边横生枝节。
直到傍晚时分,顾知行突然急匆匆地找来,脸上带着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震惊,恍然,还有一丝后怕。
“晓燕!香港那边有消息了!”顾知行将一份传真纸拍在桌上,声音急促,“那个韩淑珍,根本不是什么冯师傅的表妹!她的确姓韩,但和冯家毫无血缘关系!她是香港一个没落商人沈鹤年的外室!那沈鹤年,早年就是靠走私和仿冒起家,如今生意败落,盯上了内地老字号的秘方,想借此翻身!韩淑珍这次回来,就是冲着‘桂香斋’的方子来的!那些照片、祠堂牌位,全都是她精心设计的骗局!”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确凿的消息,晓燕还是如遭雷击,浑身冰凉!骗局!全都是骗局!那所谓的亲情,那鳄鱼的眼泪,那祠堂里簇新的牌位……全都是假的!
“还有,”顾知行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查到她最近和那个周启明,也有秘密接触!我怀疑,他们之间,可能达成了某种协议!周启明负责用暴力逼你到绝境,韩淑珍则扮演救世主,骗取你的信任和方子!”
一环扣一环!竟是如此歹毒的连环计!
晓燕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让她牙齿都忍不住打颤。若不是柴永贵这误打误撞的“毒计”,她恐怕早已落入这精心编织的罗网,万劫不复!
就在这时,招待所那破旧的窗户玻璃,被人从外面“哐当”一声砸得粉碎!一块砖头裹着一张纸条飞了进来,落在晓燕脚边。
晓燕惊魂未定地捡起纸条,上面只有柴永贵那歪歪扭扭的字迹:
“鱼已咬钩,码头仓库,速来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