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铺的炉火几乎昼夜不熄,风箱不知疲倦地鼓动着,锻打声响彻小半个领地。
威里斯赤膊着上身,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铁砧上瞬间蒸发成一缕白烟。
他手中的大锤每一次落下,都会将一块烧得通红的铁坯砸得火星四溅。
学徒托德正卖力地拉着替换下来的风箱拉杆,累得气喘吁吁,时不时羡慕地看一眼那个已经停止转动的“仓鼠轮”。
“这些黑铁疙瘩可真够硬的!熔起来费劲,打起来也费劲!”
地上堆满了从战场回收来的黑铠残片,大多扭曲变形。
“废话!”
威里斯头也不抬,又是一锤落下,“都是上好的精铁,省了咱们多少功夫!比去矿洞里挖那些杂七杂八的铁矿石强多了!”
他拿起一块初步成型的金属条,扔进旁边的水桶里,“滋啦”一声白汽升腾。
说到这,托德的目光瞟向了那个巨大的木轮,以及里面瘫倒不动、彻底没了声息的尸鬼。
“大铁老师,你说那玩意儿……就这么不动了?”
托德凑近了些,低声问道,“昨天还跑得挺欢呢。”
尸鬼早已毫无反应,像一堆烂泥般瘫在轮底。
只有那块吊在它前方的肉,还在微微晃动,由于气候寒冷,倒是没开始腐烂。
“嗯,不动了。”
威里斯咂了咂嘴,脸上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惋惜,“我还以为它能多撑几天呢,这才……一天多点?亏我还特地记了时间。”
他用锤柄戳了戳尸鬼,对方依旧毫无反应。
“可惜了啊……”
威里斯摇摇头,语气里满是遗憾,“这家伙拉风箱的力气可真不小,不然让我一个人干这活还真难。”
一听这话,托德有些不服气。
啊?我不是人吗?我到底是不是人啊?
“大铁老师,我也帮了很多忙的!”
“你?这家伙可比你强多了,没啥脾气又耐得住性子,还不偷懒!”
“我哪有……”
“换其他学徒一下午能做30个箭头了,你才做了十几个!质量也差劲,还说没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