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昀猛然睁开双眼，冷汗浸透的后背紧贴着冰凉地面。

青铜城门巍峨的阴影投在他脸上，耳畔传来苏霸天粗犷的嗓音：老大，你醒啦？

他支起身子环顾四周，火风长老正盘膝调息，刘盛昌倚着断墙刻录阵盘，张道宗刚将一名癫狂自毁的修士击晕。

远处陆续有人影从幻境中挣扎苏醒，更多人仍如泥塑般僵立，面容扭曲如恶鬼。

问道幻境......陈昀抹去嘴角血渍，望着城门上流转的五行道纹喃喃自语。

方才幻境中亲友惨死的画面仍在脑海翻涌，永生之秘被万族觊觎的绝望感如附骨之疽。

这场问道专攻心魔。张道宗甩了甩震麻的手掌，我瞧见张家祖地被天火焚毁，族老们跪在废墟中泣血——幸好最后想起父亲说过器道在心不在形，这才堪堪破局。

火风长老指尖燃起一缕涅盘火苗：老夫看见烈焰谷被玄黄母气碾成焦土，离烬珠命相崩碎时......他喉头滚动，终究没再说下去。

苏霸天挠着脑袋讪笑：我梦见梼杌真灵复苏，把咱宗门踩得稀烂！幸亏最后想起老大说过凶兽再强也是给人骑的，抄起斧头就砍它脚底板！

众人哄笑间，陈昀却将目光投向仍陷在幻境中的两道身影。

墨琼周身阴阳二气如沸水翻腾，眉心浮现黑白交织的漩涡。

幻境中他正立于万丈深渊边缘，脚下是无数破碎的轮回之眸——每只瞳孔都映照着他前世今生的残影。

塑料化形，异类修人，你也配谈轮回大道？深渊里爬出千万个，有的浑身裂纹如摔碎的玩偶，有的被业火灼成焦炭。

他们撕扯着他的衣袍讥笑：你不过是光河里的垃圾！

墨琼踉跄后退，掌心轮回之眸竟开始褪色。

那些残影趁机扑来，要将他拖入深渊永世沉沦。

大哥说过......他忽然咬破舌尖，混沌记忆如潮水涌，那是与陈昀啸天相依为命的岁月，一起求仙问道的日子，陈昀对他说的所有的故事。我的道，是过去，是未来，也是现在，我修的是轮回大道！

阴阳二气轰然炸开，将残影尽数绞碎。

他踏着深渊跃向虚空，他不知道什么是轮回，但是大哥说的一定是对的！

啸天额间狼纹绽放金芒，幻境里他正被锁在祭坛上。

九头妖皇虚影环绕嘶吼：低劣野兽，也妄图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