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璃猛地抬头,瞳孔骤缩,指尖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玉匣。
“你……你怎么会知道‘魂引砂’?那是守脉阁秘录……从未外传!”
“因为我看得到真相。”云知夏直视她,“也看得见你藏了二十年的恨。”
沈青璃嘴唇翕动,眼中血丝密布,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间。
良久,她声音沙哑,几近破碎:“我师父……是被灌了‘长生引’……药发时神志不清,梦游至井边,自己……跳了下去。”
她终于哭了,无声地,泪如断线。
云知夏静静看着她,心中了然。
当年守脉阁覆灭,未必只是查案惹祸——而是有人借“试药”之名,行灭口之实。
而今日药井被污染,不是偶然,是轮回重演。
有人想让历史重来。
她起身,走向药阁正堂,敲响铜钟三声。
骨干齐聚。
“即日起,药井停用。”她立于高台,声音清冷如霜,“所有军中药材清洗、煎制,改用东山引泉。老锁匠监工,小竹记账,即刻动工。”
众人哗然。
“可……掌令使,东山泉路远,需架设竹管,耗时耗力……”
“那就快。”她目光扫过众人,不容置疑,“今日之内,购石灰三十斤,封井之用。”
账册呈上,小竹手抖着记下:“购石灰三十斤,封井用。”
云知夏点头,接过笔,在“石灰”二字下轻轻一点。
无人察觉,那墨迹渗入纸背,悄然将“石灰”二字的暗记,换作了“药感石粉”——一种她特制的矿物粉末,遇毒则显色,缓慢释放青纹,如树根蔓延。
夜深人静,她独坐灯下,手中是老锁匠所绘的皇陵地宫旧图。
图中赫然标注一条地下药渠,从皇陵西侧暗门出发,经军中药井,直通城外。
她指尖缓缓移向图上一处偏僻别院——昭宁宫别院。
“当年的毒,从这里流出。”她低声自语,“今日的毒,也该从这里……找回去。”
风穿窗而入,吹熄一盏灯。
她不动,目光如炬,仿佛已穿透地底,看见那条沉睡多年的暗渠,正悄然苏醒。
两日后,石灰堆中浮现淡青脉络,如树根蔓延。
云知夏顺藤摸瓜,掘出一条隐蔽地下暗渠,直通城外昭宁宫别院。
她取渠底淤泥,以银针轻挑,置于特制琉璃皿中——两日后,石灰堆中浮现淡青脉络,如树根蔓延。
云知夏立于井畔,夜露沾衣不觉寒。
她俯身凝视那自灰堆深处悄然爬出的青痕——纤细、柔韧,却带着令人窒息的规律性,仿佛地底有某种活物正缓缓呼吸、伸展。
这不像是毒物残留,倒像是……被精心培育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