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老人低声说:“我父亲当年也是在这种地方宣誓的。”
宣言读完后,人群没有散开,而是开始在街道墙上刷标语,商人们半掩着门观望,孩子们跟在后面好奇地看。
喀布尔的街头,旧政府军与民兵之间的冲突仍未结束,但这次,出现了新的旗帜。
人民阵线在一处被炸毁的电影院前搭起工棚,作为临时指挥点。
墙上挂着用粗布做的横幅,上面写着:“我们要学校、要粮食、要工会,而不是军阀的旗子。”
夜里,苏俄顾问团的车队驶入城市东侧的营地,带来了无线电设备和医疗箱,火光映着他们的影子在墙上晃动。
沙漠边缘的铁路小站布哈拉站,夜里气温很低,站房的玻璃被沙尘打得模糊。
几节货车车厢停在铁轨旁,车门敞开,里面装着印刷机、发电机、纸卷和折叠桌椅。
一群工人、教师和退伍军人把这些东西搬进旧仓库。
仓库的灯是临时接到发电机上的,光线发黄,映出墙上的新牌子:“人民委员会办公室”。有人在登记物资,有人铺设电线,还有人把窗户的破洞堵上。
仓库外,风吹起沙粒,刮在铁皮墙上。
远处偶尔传来枪声,但没有人停下手头的活。
不到一个月,哈萨克、吉尔吉斯、塔吉克的部分地区已经由临时委员会接管。
乌兹别克的局势最紧张,首都政府宣布戒严,却控制不住地方的兵力倒向工农委员会。
网络上传出消息,称有部队要求与莫斯科建立正式联系,重新加入联邦。
在这片土地上,风带着沙砾吹过戈壁与草原。
铁路仍在运转,但列车上运的已不是商品,而是印刷机、药品、书籍,和被默默护送的政治组织者。
集市上的人开始讨论“人民委员会”这个词,牧民在毡房里点着油灯议论新政,工厂的旧广播喇叭重新响起,播放起了许久未在这片土地上响起过的国际歌。
街头没有庆典,也没有鲜花,只有不断出现的新旗帜、不断刷新的标语墙,还有一座座临时会议室里彻夜未灭的灯光。
风从北方吹来,将红色的旗帜吹得猎猎响,仿佛在告诉人们,这场改变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