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动。
冰甲还在,但消耗极大。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体内的热量被迅速抽走。若再强行催动,恐怕不用它出手,我自己就会冻僵在这里。
可我不能停。
它动了。
整个身躯向前倾压,十丈巨影遮天蔽日。剩下的右爪抬起,掌心凝聚一团旋转的黑球,四周空气都被撕扯变形。那是纯粹的怨力压缩而成,一旦爆发,足以将我连骨带魂碾成齑粉。
我缓缓站起,左脚往前踏出一步。
碎石在鞋底裂开。
冰甲上的电光忽然跳动起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我抬头看向夜空——乌云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角深蓝天幕。子时三刻已至,阴气达至顶峰,正是借势之时。
天地间的寒意正悄然汇聚,顺着冰甲流入我体内,不再是单纯的侵蚀,而是被符路引导,重新归于掌控。
我抬起右臂,冰刃再次延长,顶端凝聚出一点刺目寒芒。
鬼王挥爪砸下。
黑球脱掌而出,直冲我面门。
我没有闪避。
而是迎了上去。
冰刃与黑球相撞的刹那,雷光爆闪,寒气呈环状扩散,所过之处,土地冻结成镜,草木化作脆晶。冲击波将我掀飞出去,背脊撞上断墙,喉间一甜,血从嘴角滑下。
可冰刃仍在。
它穿透了黑球,继续向前推进,直逼鬼王胸膛。
鬼王终于露出惊色,想要后撤,却已来不及。
寒芒没入其胸口半寸,冻结大片黑雾组织。它咆哮,整具身体剧烈震颤,被迫向后连退数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焦黑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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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拄着冰刃站稳,喘息粗重。
冰甲开始出现裂痕,细微的“噼啪”声不断响起。我能感觉到,它撑不了太久。
但至少,我现在不是只能挨打的那个了。
鬼王站在庙门前,断臂处仍未愈合,黑雾翻滚不定。它盯着我,眼神不再是轻蔑,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忌惮。
“你用了禁术。”它的声音沙哑了许多,少了之前的压迫感,“你知道代价。”
我抹去嘴角的血,没回答。
我知道。寒毒一旦失控,会先冻坏四肢,再侵肺腑,最后凝住心脏。轻则废掉修为,重则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