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玄发泄似的一通抱怨后，神情又重新变得忧虑起来。

“凌长老，这些虚名，都是泡沫啊。咱们宗门是什么底子，我心里清楚，你……你也清楚。这都是因为你。可现在，咱们青玄宗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我怕……我怕这些捧杀的背后，藏着的是更深的恶意。一旦我们露了怯，恐怕会被那些环伺的豺狼，撕得粉身碎骨。”

这位掌门，虽然修为不高，眼光却不算差。他很清楚，德不配位，必有灾殃。青玄宗这小小的身板，还扛不起“崛起”这么大的名头。

凌云溪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问的却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宗门周围，最近可有什么陌生的高手出没？”

吴玄一愣，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这个，但还是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大长老他们这几日都加强了巡查，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怎么了？长老是担心有人会来抢夺妖丹？”

没有发现么？

凌云溪心中了然。是对方的隐匿手段太高明，还是……那日之后，就已经离开了？

她没有解释，只是淡淡道：“无事。传闻而已，随他们去说。既然有人愿意替我们扬名，我们接着便是。”

“啊？接着？”吴玄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可……可这是虚的啊！”

“虚的，有时候比实的更好用。”凌云溪的目光，望向山门之外的云海，眼神深邃，“至少，在别人没摸清我们的底细之前，不敢轻举妄动。这层虎皮，能为我们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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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玄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感觉自己和这位凌长老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那……那些前来拜访送礼的……”

“礼，可以收。但人，不必见。”凌云溪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让他们猜去吧。”

吴玄看着她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悬着的一颗心，莫名就安稳下来大半。他觉得，只要凌云溪在，天好像就塌不下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吴玄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又变得凝重起来，“就在刚才，我收到消息。不止是周边的宗门，就连一些二流宗门，甚至……甚至青阳城的凌家和萧家，都派出了使者，正朝我们青玄宗赶来。名义上，是‘恭贺大比成功’，想与我们‘交流切磋’。”

凌家？萧家？

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名字，凌云溪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这才几天，连他们都坐不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