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五道，七道……一共九道被刻意压制到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如同潜伏在草丛中的毒蛇，分别盘踞在院落的几个关键方位，形成了一个疏而不漏的包围圈。

他们的动作很专业，隐匿得也很好，足以骗过青阳城任何一个所谓的“高手”。

可惜，他们今夜的猎物，是一个刚刚明确了自己要向神明挥剑的……神明。

凌云溪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刚刚为自己定下了一条染血的道路，就有人如此体贴地，将自己的脖子凑了上来，甘愿成为这条路上的第一捧祭品。

天罗殿。

她甚至都懒得去想，这些人是为了报复，还是受了谁的雇佣。是林远山，还是萧家，亦或是别的什么人，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都是一样的。

都是她回归之路上，需要被碾碎的尘埃。

也罢。

就拿这些不知死活的杀手，来祭她重归神界之路的第一面战旗。

她缓缓站起身，月光下，白衣胜雪，身姿纤秀，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即将面临围杀的修士，反倒像是一位准备在月下起舞的仙子。

她没有去看任何一个藏匿的方位，只是信步走到院中的那丛翠竹旁，伸出莹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拂过一根竹子的竹身。

竹叶轻颤，露珠滚落。

她的动作悠然自得，仿佛只是在欣赏夜景。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与竹身接触的那一刹那，一股微不可见的灵力，已经顺着竹根，无声无息地潜入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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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之外，一处茂密的灌木丛中。

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中的人影，正半蹲在地，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透过枝叶的缝隙，死死地盯着院内那个白色的身影。

他是这次行动的头领，代号“鬼蝠”。

“目标出来了。”他通过一种特制的传音玉符，向分布在各处的同伴下达了指令，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蚊蚋，“各单位注意，保持隐蔽，等她入睡或修炼时再动手。情报有误，此女远比想象中更警觉。”

他的手心，微微有些潮湿。

来之前，他拿到的情报是，目标凌云溪，刚刚筑基，擅长炼丹，实战能力不明。但就在方才，当那个白衣少女走出房门，静坐院中的那一刻，他心中那根名为“危险”的弦，就被拨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