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我一步步走近:“你练的是寒髓功,每日子时要饮冰露压制内火。若你叛离,他们不会再供药。你怕死,所以听话。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早就不是在执行命令,而是在帮他们杀人?”
他猛地抬头。
影照镜刚才从一名死者记忆中看到的片段还在脑中:一间密室,几名执事跪着喝下黑色药汁,额头青筋暴起。有人挣扎,立刻被拖走,再没出现。
“你不是第一个怀疑的人。”我说,“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握刀的手开始抖。
忽然,他转身就走。
其余残余的黑袍人面面相觑,有人退后,有人仍持刀不动。但阵势已散。
掌铜牌走到我身边,看了眼井口:“解药……就在下面?”
我点头:“寒髓井底,月满子时开启。现在还差两个时辰。”
他喘了口气:“你还撑得住?”
我没答,只低头看了眼左手。布条已被血浸透,边缘发黑。毒素在爬,但我还能动。
同盟的人陆续聚拢,有人抬走了受伤的同伴。掌铜牌接过指挥,开始布置警戒。
我走到井边,俯身看。
井口深不见底,寒气扑面。井壁刻着细密符文,正随着某种节奏微微发亮。
我知道,时间不多了。
远处山峦后,一道火光升起,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像是信号。
我握紧匕首,站在井台中央。
掌铜牌走过来:“他们要反扑了。”
我望着火光的方向,说:“那就等他们来。”
风卷着冰屑打在我脸上,我抬起手,把最后一段布条缠紧。刀柄沾了血,滑了一下,我用力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