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说。”我低头,声音低了些,“可没人见过尸首。”

他没再追问,合上铁册,“可以了。”

第三关是武技测验。场地在祠堂后院,沙地铺平,立着木人桩。我穿的是粗布鞋,动作受限,正好掩饰身法。他们让我对战一名执役,用的是短棍。

我故意慢半拍,挡开第一击时脚步虚晃,像是体力不支。第二回合,我借他突进的力道,用巧劲掀他手腕,短棍脱手落地。

考官在边上看着,点头:“力道控制得当,虽弱,但稳。可入执役。”

天黑前,我领到一枚灰布袖签,正面写“庚七”,背面空白。

“北岭文书房,明日起值。”发签的灰衣人说,“整理旧档,不得外传。”

我低头接过,指尖在背面轻轻一划,用指甲刻了个极小的“钰”字。

当晚,我住进灰衣司分配的屋舍。一间土房,一张床,一盏油灯。我把袖签翻过来,借灯影看了那“钰”字一眼,然后撬开床板,塞进最深处。

睡前,我从鞋底夹层取出薄绢,摊在膝上。炭笔在“北岭文书房”四个字上圈了又圈。

明天,我要开始翻那些没人看的旧档。

看谁在三年前下令焚毁飞鹰记录。

看陆沉舟的“尸检报告”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油灯灭了。

我躺下,闭眼。

手指无意识摸了摸发簪——它还在,木钗只是伪装。

窗外,风停了。

远处山林深处,一声铜哨划破夜空,节奏和我吹的不一样。

是两短一长。

我睁开眼,没起身,也没出声。

那声音只响了一次,再没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