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头饿狼,一把见了血就收不回鞘的刀。
他会打仗,会打硬仗,但绝打不出这种“巧”仗。
这仗,干净得让他这个老行伍后背发凉。
“老张。”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窑洞里的空气都沉重了三分。
参谋长老张走过来,拿起战报,只看了一眼,眉头就拧成了死结。
“旅长,这……不像是李云龙的手笔。”
“他李云龙会算命?”
旅长猛地转身,那张被风霜刻满痕迹的脸上,双眼如炬,像是要烧穿这昏暗的窑洞。
“他能掐算出鬼子在哪拉屎?”
他来回踱步,军靴踩在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听说,他先是发了笔横财,弄到能齁死人的盐,还有吃不完的洋罐头。现在,仗又打得跟神仙附体一样!”
“我怕啊!”
旅长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这匹野马,缰绳快断了!”
这话里,是担忧,更是压抑不住的,对未知的强烈探究!
一个部队,突然富了,突然变聪明了,背后要是没个说法,他这个旅长就白当了!
“必须搞清楚!”
旅长站定,目光如钉子,死死钉在地图上新一团的驻地。
“派个寻常人去,不出三天,就得被李云龙灌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再被他那套歪理糊弄回来!”
老张点头,深以为然:“那小子的嘴,比他手里的枪还厉害。”
“所以,要派一根钉子过去!”
旅长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坚定。
“一根能扎进他骨头里的钉子!把他所有的秘密,都给我撬出来!”
老张的眼神一动。
“抗大刚毕业的赵刚。”
旅长吐出这个名字,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燕京大学的高材生,脑子比算盘珠子还精。原则性强得像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李云龙是匹野马,浑身是土匪气。赵刚是把尺子,一板一眼,毫厘不差。”
旅长脸上,浮现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就让这把尺子,去量量他李云龙,到底长了多大的本事,藏了多深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