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秋日炸雷霆,血色铸壁垒

证道红尘 扣字白桃 3336 字 11天前

另一处关键战场,身材魁梧如铁塔的岳千擎,对上了赤焰骑的主将秃发乌孤。岳千擎号称“铁掌镇山河”,一双肉掌修炼得坚逾精钢,掌风刚猛无俦。而秃发乌孤则手持一柄巨型弯刃“焚生刃”,刀身赤红,仿佛时刻在燃烧,挥舞间热浪滚滚,灼人毛发。

“蛮子,吃老子一掌!”岳千擎声若洪钟,一掌拍出,掌风凝练如实质,空气都发出爆鸣。

“哼!中原武夫,也敢嚣狂!”秃发乌孤怒吼,焚生刀带着焚尽一切的气势,悍然劈下。

“轰!”

掌力与刀气毫无花哨地碰撞在一起,至刚至阳的力量对轰,爆发出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两人脚下的城砖承受不住这股巨力,寸寸龟裂,继而崩碎飞溅。灼热的刀气与刚猛的掌风席卷四周,形成一片死亡禁区,无论是北莽士兵还是守军,都不敢靠近。

与此同时,城墙各处,听潮阁阁主“沧海客””李知鱼、欧阳氏家家主“千手先生”欧阳墨等中原宗师,也各自对上了北莽军中的顶尖高手。来自极北冰原的“冰原狼王”呼延灼,双爪挥洒间寒气森森,能将空气冻结;手持一对巨型八角锤的“碎星锤”拓跋野,每一锤都势大力沉,砸得城墙摇晃。这些宗师级人物捉对厮杀,剑气、刀光、拳影、异能,在城墙上下激烈碰撞,形成了多个独立而又关联的小型战场。他们彼此牵制,谁也无力分身去支援他处,战局陷入了微妙的平衡,而这平衡的维系,依赖于每一位宗师能否压制或至少拖住自己的对手。

在这种全面高压的战场上,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参与大宗师对决。林青阳与沈孤雁虽未遇到大宗师高手,但陷入了北莽精锐——三名宗师级“血衣卫”和“不死士兵”的混合围攻之中。

林青阳剑法已有青冥子的几分灵蕴,灵动迅捷,沈孤雁长剑横扫,九影分光剑灵动诡异。两人背靠着背,在潮水般的敌人中奋力搏杀。血衣卫招式狠辣,配合默契,而不死士兵则根本无视伤痛,即便被刺穿胸膛,只要未被彻底摧毁核心,仍能挥舞着兵器扑上来。战斗的残酷性远超林青阳以往的任何经历。

“小心左侧!”沈孤雁娇叱一声,长剑急扫,荡开三把劈向林青阳的弯刀,自己右肩却被一名不死士兵的骨爪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闷哼一声,剑法顿时一乱。

就是这么一瞬间的破绽,三名宗师血衣卫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剑光织成一片死亡之网,向沈孤雁笼罩而去!林青阳眼角余光瞥见,心头猛地一紧,一股前所未有的焦灼与恐慌攫住了他。他想也不想,体内内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几乎是透支般涌向手臂,长剑划出一道近乎超越他极限的弧光,强行格挡。

“铛铛铛铛!”

一连串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林青阳长剑几乎脱手,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震得气血翻腾,踉跄后退,险些栽倒。但他终究是替沈孤雁挡下了这必杀的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悬于一线之际,林青阳感到掌心那温润如玉的桃花枝,突然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强烈到几乎让他心脏停跳的悸动!并非感应到外部的能量,而是源自他自身内心对“守护”二字的极致感悟——守护身边心上人,守护身后同袍,守护脚下关隘,守护心中那份不容玷污的信念!

刹那间,他脑海中一片空明,过往练剑时的种种滞涩、内息运转的细微阻碍,仿佛被一道温暖而强大的清流冲刷而过,变得圆融通透。外界喧嚣的战声似乎远去,他“看”到了敌人攻势中更细微的破绽,感知到了内力更精纯、更迅捷的流动方式。虽然境界并未立刻突破至大宗师之境,但他清晰地触摸到了那道门槛!实力在瞬间提升了一截!

“杀!”林青阳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而沉静,一声低喝,剑法随之大变。依旧是那套传自天人师尊的剑法,却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圆转如意的韵味,剑光流转间,更有效率,也更致命。他与沈孤雁对视一眼,默契再生,两人刀枪合璧,竟硬生生在绝境中稳住了阵脚,继而如同磨盘般,开始反向绞杀周围扑上来的北莽精锐。

在战场其他角落,其余高手们也在浴血奋战。

杜康年提着硕大的酒葫芦,步履看似踉跄蹒跚,却在刀光剑影中总能间不容发地避开致命攻击。他专挑北莽军阵中那些施展诡异巫术的萨满和发号施令的中级军官下手。他的掌法看似随意拍出,却暗含玄奥劲力,中者无不筋断骨折。唐影则如一道幽影,游走在杜康年制造的混乱边缘,双手连扬,各种淬毒或无毒的暗器如同疾风骤雨,精准地射向“不死士兵”的关节、眼窝等脆弱部位,或者打断萨满的邪异仪式。他们的配合,极大地扰乱了北莽的进攻节奏,延缓了不死军团的推进。然而,敌人实在太多,两人虽未受致命重伤,但内力消耗巨大,身上也添了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衣衫尽染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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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承受压力最大的,永远是那些普通的边军将士。在高手们被敌方宗师和精锐牵制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用血肉之躯去填补防线上的每一个缺口。当大量北莽军士和狰狞的不死士兵终于攀上城头,最残酷的白刃战便开始了。怒吼声、兵刃碰撞声、利刃入肉声、垂死哀嚎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了战争最原始的乐章。伤亡极其惨重,一段城墙因为防守力量被刻意吸引他处,几度被北莽军突破,旗帜易主,但很快又被残存的守军抱着必死的决心,用生命硬生生夺了回来。城墙上,尸骸枕藉,血流漂杵。

就在这僵持不下、人命如同草芥般被收割的时刻,一处因巨型投石集中轰击而坍塌的城墙缺口处,异变陡生!

原本在那里苦苦支撑的一队守军,在赤焰骑一次凶猛的突击下,全军覆没。巨大的缺口暴露出来,如同堤坝决口,赤色的洪流眼看就要汹涌而入!一旦被骑兵冲入关内,后果不堪设想!

“不好!”正与南宫恨激斗的顾云帆心神一震,想要救援,却被南宫恨更加狠辣诡谲的剑光死死缠住。岳千擎等人被对手拼命拖住,分身乏术。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亲卫营!” 就在这绝望之际,一个沙哑却无比坚定的声音响起。主帅张擎宇将军不知何时已屹立于缺口附近,他脱去了破损的头盔,花白的头发在硝烟与劲风中散乱,身上铠甲布满刀痕箭创,鲜血浸透了战袍。他的眼神平静得可怕,那是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唯有职责与信念的纯粹。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任何人,只是缓缓举起那柄跟随他多年、已然卷刃的佩剑,剑尖直指那吞噬生命的黑洞,用尽平生力气,发出了他作为统帅的最后一吼:“随我——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