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真道:“幼度,怎么能走吧。”
谢轩急忙跟上,临行前对李逋拱手道:“无咎兄保重。”
谢真立于半空,最后看了眼这座隐居多年的云龙山,忽然并指如剑,一道青光划过,将破旧的草庐抹去。
“鲜冰玉凝,遇阳则消。素雪珠丽,洁不崇朝。鹤驾虚巡,终归寂寥。可笑经年,问道渔樵……”
随着话音落下,谢真带着谢轩,消失在远方蒙蒙雾色中。
李逋握着玉燕令,喃喃道:“不消几年,北地注定化作炼狱…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连丰都城也会沦丧吗?”
杜长缨笑道:“我在南地听说过此人,士林中常戏称谢真为‘远志郎’,他的话不必太较真。”
闻言,李逋十分不解。
杜长缨解释道:“远志是一味药,根部叫‘远志’,叶子部分却称为‘小草’。这是在讽刺谢真,隐居不出就叫远志,出了地面其实就是小草。”
李逋道:“我也听人说过:东山不出,如苍生何。”
杜长缨接话:“东山即出,不知苍生又如君何?”
二人相视一眼,不禁都笑了。
李逋问道:“你在南地探查多时,对王、谢二家有何见解?”
杜长缨道:“回主公,王谢虽同为南地顶级门阀,立世之道却大相径庭。谢氏以育才为本,南地朝堂三成官员、七成演军数师皆出自谢氏学堂。而王氏则重商贾之道,掌控钱庄、商路、海道,豢养精锐私兵。”
李逋眉峰微挑:“看来王家野心不小。”
杜长缨道:“王墩身为王氏家主,是金陵国相贾道子的最大支持者,但双方近年来屡生摩擦。王墩一直想要谋取荆州刺史之位,却被贾道子所阻。恰逢中洲京都,皇甫合身死,京营节度使出现空缺,王墩便绕过贾道子,暗中运作,谋得此职。”
李逋凝眉沉思,想起王墩的恐怖实力。
杜长缨宽慰道:“主公不必忧心。谢家既已退出,北府军便垮下去一半。王家素来精明,断不会跟着贾道子一条道走到黑。这仗,八成打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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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逋目光投向北方阴沉的天空,叹道:“但愿如此吧,丰都初建,底蕴太过薄弱了。”
离开云龙山后,李逋几人潜入徐州城,在确认谢家已退出北府军后,将太阴镜交予释苦大师,随即启程返回丰都。
这一路出奇地顺利,往日如影随形的绣衣司探子门竟都突然销声匿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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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金陵王城内的一处豪华的道观之中。
门外侍卫报:“真君,北府军校尉刁奎求见!”
贾道子手指微抬,一旁侍从会意,传校尉刁奎入内。刁奎跪地禀报:“真君,谢家突然撤走子弟军官和演军数师!”
“谢家想反水!”贾道子猛然睁眼:“把谢万叫来见我!”
刁奎道:“主公不可。”
贾道子冷笑:“怎么谢家给你好处了,你替他们讲话?”
刁奎没有解释,只是吐出三个字:“东山出”
贾道子手中拂尘‘啪’地落地,‘东山’是谢真的表字,这意味着那位隐居多年的谢家天才竟然要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