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你糊涂!”
李逋跑过去,握住他的手:“眼下正值清明谷雨之交,天地间湿气最重。《丹经》有云:春末夏初,地气上腾,水火难调——这哪是炼丹的好时节?”
“你说的好像几分道理。”百草吏点点头。
“您瞧这花上晨露,带着阴气未散。你方才一直加火,殊不知阳极生阴……昨夜,本丹师夜观星象,太微,天廷五帝之坐,而金、火罚星,扬光其中。京畿附近竹林枯槁,柏树凋零,这分明是大凶之兆!根本不适合炼丹!”
“有道理,有道理!”百草吏连连点头,又问:“那柳方白为何成丹。”
李逋一拍手,激动道:“您老糊涂啊!您要不炸鼎,他能成丹,道数为九,遁去其一,这是命数,亦是运气呀!”
孙洛川听着他胡诌,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李逋忙瞪她一眼,怕被看出端倪。
百草吏怒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这位道友说得没错!柳方白就是运气!”
他冲李逋一拱手:“未曾请教道友名讳。”
李逋还礼:“在下入云龙公孙胜。”
这时,司卫们过来,簇拥着百草吏离开。离开前小老头还冲李逋喊道:“云龙兄有空就来奉天司研蛊署找我,我请你喝酒,咱们共研丹道!”
“一定!一定!”送走这个瘟神后,李逋长长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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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几个瓷罐是你送给他的吧?”孙洛川含笑问。
“别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入云龙公孙胜?你倒是会编。那《水浒传》里的桥段都敢拿来用,也不怕穿帮。”孙洛川指尖轻轻戳着他的胸口,捂着嘴咯咯直笑。
李逋正想辩解,忽然脸色一变,猛地拉住孙洛川往树后躲去。
只见柳方白不知何时已收起丹炉,正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手腕上戴着那枚螭龙吞光钏在阳光下时明时暗。
“别出声。”李逋手按在刀柄上。
“公孙道友既然对丹道如此了解,何不出来一叙?”柳方白带着几分玩味的声音在桃林间回荡。
李逋屏住呼吸,感觉后背已经渗出一层冷汗。
藏了片刻,孙洛川突然掐他一把,用眼神示意:看树上。
李逋抬头往上看,只见柳方白立于枝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俩。见行踪败露,李逋索性不再躲藏,拉着孙洛川大步走出。
柳方白从桃树枝头翩然落下,吹起满地落花,惊起漫天花雨。
“相传百年前,药神孙华原在雨夜,借雷火之力,一日炼成灭欲绝心丹,如今我才明白其中真意。”柳方白道。
“你什么意思?”
“灭欲绝心,原是要先纵欲焚心,仅凭内部压力是远远不够的,还需有外部力量进行辅佐,如此方可成丹。”柳方白自顾自的说。
“对对对。”李逋敷衍道。
“所谓雷雨夜,不过是以巨雷之力,来镇压丹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