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亮,鲁良收拾完行李,叫醒李逋、陈三赶路。
大老虎山君窝在李逋怀里继续酣睡,时不时还催促李逋给它挠痒痒。
行进两日,几人南下渡过大河,大概到达洛州地界。
此地多沟壑丘陵,道路崎岖。
途经村落大多依山而建,往往都是一沟一村,屋舍几乎都是靠山式的窑洞,鲜有砖房瓦屋。
鲁良指着西方:“再往前十里地应该就是孙公镇,伍长的家就那里!”
暮色将近,夜像是打翻的砚台,墨汁顺着山脊淌下来。
陈三的家在孙公镇西一座孤零零的土坡下,转过土坡的刹那,马鞭破空声刺破黄昏。
“贱妇!“
暴喝惊起三两只昏鸦。
李逋就见站在窑洞前的中年壮汉一鞭子抽在一名妇人肩头。
那妇人跪在黄土地上,发髻散乱如枯草,不断向中年壮汉叩头。
鲁良冲过去,推开中年壮汉,扶起那妇人:“阿巧你没事吧?”
妇人哀呼:“鲁叔!天灾祈雨,他们要拉团团当祭品。”
山君从李逋臂弯里探出头,金瞳在暮色中灼灼发亮,喉咙中发出沉闷的低吼声。
“都是抽签抽中的,轮到谁是谁,要怪只能怪老天爷。”壮汉冷笑。
“你们骗人,抽签时做了假!”阿巧嘶喊。
“她说的可是真的?”鲁老看向中年壮汉。
“哪来的老东西,敢多管闲事!”壮汉啐了口唾沫,举起马鞭就要抽下去。突然,壮汉只觉被一股巨力攥住他的手腕,回头一看竟是陈三。
“三哥!你不是...死了吗?”
壮汉的表情像被人迎面泼了滚油,吓得筋骨酥软,瘫跪在地上。
陈三突然笑了,拿起马鞭往嘴里送:“蛇肉好吃,好吃。”
阿巧本来见丈夫回来欢喜无比,可又见他副痴傻的模样,霎时只觉天旋地转。
“三哥…陈三!你不认识我是谁了?”
壮汉见陈三变成傻子,立刻换副嘴脸,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夺过马鞭,一脚将他踹倒,劈头就打。
他鞋底碾在陈三太阳穴上。
阿巧发疯似的冲过去,护住丈夫,指甲在夯土路上刮出血痕。屋内的小女孩听到娘亲的哭声,跑出来,咬住壮汉的大腿。
“我打死你个外姓小贱人。”
中年壮汉刚要动手,就见山坡上跳下个人,凌空甩来一记耳光,扇的他横飞出去,在地上滚起连环。
中年壮汉定神,见打他的人,竟是个半大小子:“好崽子,你给我等着,有本事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