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放风场那次未遂的冲突后,刀疤确实安分了许多。至少在明面上,他不再试图去挑衅疯狗,甚至偶尔碰面时,还会主动避开视线。但他内心的怨气显然无处发泄,看向其他犯人的眼神更加凶狠,尤其是对那些他认为是“软柿子”的目标。
张默的日子并没有因此好转。食物的份量再次变得可怜,车间里他的次品率又莫名其妙地升高。他知道,这是刀疤和老猫那伙人将怨气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他们不敢动疯狗,但收拾一个“多嘴”的新人,还是绰绰有余。
他依旧靠着偶尔接点“小生意”和之前囤积的一点物资勉强维持,但饥饿和疲惫感如影随形。能力的触发似乎也因为他的精神状态不佳而变得不那么频繁和清晰。
更让他不安的是,他隐约感觉到,疯狗似乎……注意到他了。
那不是一种带有明确恶意的注视,更像是一种偶然的、淡漠的扫视。有时在放风场,有时在去劳动的队列里,那道冰冷麻木的视线会在他身上短暂停留零点几秒,然后毫无波澜地移开。
但每一次被那目光扫过,张默都会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和头痛,能力的预警虽不强烈,却持续不断,仿佛在提醒他始终处于某种低烈度的风险辐射范围内。
这种被不确定危险源偶尔“标记”的感觉,比直接的威胁更让人煎熬。
一天下午,车间劳动时出了一点小意外。一个年纪较大的犯人在操作机器时精神不集中,险些把手卷进去,是旁边的张默下意识拉了他一把。
动静不大,但还是引来了监工的注意。监工过来训斥了那个老犯人几句,目光扫过张默时,难得地没有斥责,反而点了点头:“反应挺快。”
这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就在监工点头的那一刻,张默敏锐地察觉到,车间另一个角落,原本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的疯狗,目光似乎又一次投向了这边。
这一次,那目光停留的时间似乎比以往长了那么一瞬。
张默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不敢回望,只能死死低着头,专注于手里的活计,内心却警铃大作。
为什么?疯狗为什么会注意到这种小事?
深夜,他再次求助于老陈,将白天的细节和自己的不安低声说出。
“……陈叔,我总觉得,那个疯狗,好像偶尔会看我。是不是我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