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的报复来得很快,而且阴损。
第二天打饭时,张默餐盘里的那点菜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根彻底发黄腐烂的菜叶,散发着明显的馊味。连那个硬邦邦的馒头,表皮都带着可疑的霉点。
负责打饭的犯人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张默看着餐盘,没说话,也没去争辩。他知道这是老猫的警告。在监狱里,掌握食物分配权的人,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活得难受。
他默默地把发霉的馒头皮剥掉,只吃掉中间勉强还能入口的部分,那些烂菜叶则直接倒进了泔水桶。胃里依旧空落落的,饥饿感像附骨之疽,啃噬着他的意志和体力。
下午车间劳动时,他的质检台上,次品率莫名其妙地飙升。明明检查过没问题流下去的产品,总会在后续环节被挑出大量瑕疵。监工皱着眉头过来训斥了他几次,威胁再这样下去就扣减他的劳动积分,甚至关禁闭。
张默心里清楚,这肯定又是老猫搞的鬼。他可能买通了流水线后面环节的犯人,故意将合格品弄坏再扔出来,把责任栽赃到他头上。
他试图更仔细地检查,但饥饿带来的轻微眩晕和注意力涣散,让他力不从心。那种诡异的风险感知能力,对这种人为的、针对性的陷害,似乎毫无反应。
果然,这能力并非全知全能。它似乎只对客观存在的、即将发生的“风险”起效,对于这种充满主观恶意的算计,无能为力。
傍晚,结束了一天的疲惫和憋屈,回到监舍。张默发现自己的被子被人扔到了地上,上面还有一个清晰的脏脚印。枕头湿了一大片,散发着尿骚味。
监舍里其他犯人都默不作声,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没人看他,也没人说话。一种冰冷的孤立感包裹了他。
刀疤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显然乐于见到有人替他“教育”这个不太听话的新人。
张默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污秽的被褥,胸腔里的怒火和屈辱几乎要冲破喉咙。他死死咬着牙,牙龈都快咬出血来,才强迫自己没有发作。
他走过去,默默捡起被子和枕头,拿到水房冲洗。冰冷的水冲刷着污渍,却冲不散心头的阴霾。
这样下去不行。老猫的报复只会变本加厉。他必须想办法破局。
硬碰硬肯定不行,老猫势力盘根错节。告发?没有任何证据,只会引来更疯狂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