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辛的动作,比徐小栓预想的还要快,还要阴狠。
他并未直接对徐小栓本人发难,而是将目标转向了北凉内部本就存在的,那些对于徐小栓这个“义子”身份,以及他火箭般蹿升速度心存疑虑和嫉妒的势力。
几日之内,风鸣原乃至更广阔的北凉军中,开始悄然流传起一些耐人寻味的言论。
有的说,徐小栓巡狩营伤亡惨重,虽斩获颇丰,但究其根本,是因其年轻气盛,贪功冒进,致使众多北凉老卒白白牺牲,有负王爷信重。
有的则隐晦地提及,雪月剑仙李寒衣两次出手相助,关系匪浅,一个北凉边军将领,与离阳江湖顶尖剑仙过从甚密,恐有不妥,难免有“结交江湖,暗蓄私力”之嫌。
更有甚者,将徐小栓那特殊的、源自“儒家薪火”的地火之力,与离阳朝廷某些隐秘传承联系起来,暗示其力量来源存疑,立场未必完全站在北凉一边。
这些流言蜚语如同无形的毒刺,精准地刺向徐小栓战功的合理性、人脉的纯洁性以及力量的忠诚度。它们并未形成公开的弹劾,却如同瘟疫般在暗地里滋生、蔓延,不断侵蚀着徐小栓在北凉军中本就不算特别稳固的根基。
“将军!外面那些混账话,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张嵩气得脸色铁青,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定是那赵辛老儿搞的鬼!末将这就去把他……”
“站住。”徐小栓靠在榻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平静,“你去做什么?找他理论?还是杀了他?那不正中他下怀,坐实了我们‘嚣张跋扈’、‘目无朝廷’吗?”
他轻轻咳嗽两声,感受着体内地火之力又壮大了一分,缓缓道:“流言止于智者,更止于实力。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扑火,而是让自己烧得更旺,让那些阴暗角落里的东西,无所遁形。”
他看向张嵩:“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张嵩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准备好了!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将黑水沼一役中,记录‘修罗煞’炼制惨状、以及北莽‘百足’罪证的影像石(一种能记录短暂影像的特殊矿石)副本,还有部分缴获的北莽密信,都整理了出来。只是……将军,把这些给那赵辛看,有用吗?他恐怕根本不在乎北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