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当天夜里，三支伪装成商队或流民的小股精锐，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巡狩营，沿着不同路线，迂回向黑水沼方向渗透。他们的任务不是强攻，而是潜伏、侦查，摸清黑水沼外围的所有明暗哨，绘制详细地图，并寻找那三名失联斥候可能留下的线索。

而徐小栓本人，则在三天后的一个黄昏，只带了张嵩和四名绝对核心、经过他亲自以地火之力反复检查过神魂的亲卫，骑着快马，离开了风鸣原大营。他们行踪看似隐秘，但沿途却“不经意”地留下了一些痕迹，方向直指黑水沼。

这是一个阳谋。我明知你有陷阱，我还是来了。带着你最想杀的人。

……

就在徐小栓离开大营两个时辰后，一道模糊的、几乎与暮色融为一体的虚影，如同没有重量的青烟，飘入了已然戒备森严的巡狩营驻地，精准地避开了所有明哨暗哨和预警禁制，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徐小栓空无一人的军帐之外。

虚影凝实，是一个面容普通、穿着普通巡狩营士卒服饰的年轻人，眼神麻木，正是之前被控制的老王头所在后勤队的一名成员。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便如同鬼魅般滑入了军帐之内。

帐内一切如常，案几上还摊着未处理完的文书，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让“他”感到极度不适的至阳气息。

“他”走到徐小栓日常坐的位置，伸出略显僵硬的手指，轻轻抚过椅背，嘴角勾起一抹僵硬而诡异的笑容，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重叠着数种声线的怪异嗓音低语：

“果然……忍不住了么……年轻气盛，终究是沉不住气……”

“以为带着几个废物，就能引出本座？天真……”

“不过……既然你主动离开了这个乌龟壳……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