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内的厮杀声平息，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和骡马不安的响鼻声。跳荡营老卒们迅速控制住现场，收缴兵器，看押俘虏，救治己方伤员。每个人的脸色都异常凝重，这一战虽然获胜，但也付出了数人伤亡的代价。

徐小栓的脚依旧死死踩着“灰隼”的胸口，凉刀冰冷的锋刃紧贴着他的咽喉，让他不敢有丝毫异动。但徐小栓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那五辆静静停放在山坳中的大车。覆盖的油布厚实而严密，看不到里面究竟是何物，但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极其不舒服的腥臭气味，正从油布的缝隙中隐隐散发出来。

“车里……是什么？”徐小栓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杀意，刀锋微微下压，在“灰隼”的皮肤上割开一道细小的血痕。

“灰隼”因失血和剧痛而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但他眼中却闪过一丝疯狂的快意和恶毒，嘶声道：“嘿嘿……是……是送给你们北凉的大礼……咳咳……瘟疫之源！”

瘟疫之源？！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徐小栓以及周围所有听到的跳荡营士卒耳边炸响！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北莽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他们不是要运送奇兵，也不是要运送军械，而是要向龙腰州投放瘟疫？！

一旦让这些携带瘟疫源的东西在龙腰州人口密集的城镇或水源地散开，造成的灾难将远超一场战争的伤亡！那将是千里白骨，人间地狱！

“你们……该死！”徐小栓目眦欲裂，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他脚下猛地用力，“灰隼”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胸骨似乎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

“哈哈哈……咳咳……晚了……就算你们截住了这里……还有……别的地方……”“灰隼”一边咳血，一边疯狂地笑着，“百足大人……算无遗策……你们……挡不住的……”

徐小栓心猛地一沉！还有别的地方？！是了，“百足”如此狡诈，怎么可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条古商道，恐怕只是其中一条渗透路线！

必须立刻将这个消息传回去！

“张嵩！”

“卑职在！”张嵩快步上前，脸色同样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