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子掐了个诀,剑光一敛,落向下方的密林。他决定先隐匿行踪,在镇南关外围仔细观察一番,同时通过宗门秘法,尝试联系可能也在附近活动的其他同门或交好的修士,交换信息,甚至……或许该将初步发现上报师门,请求更多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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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降落在一株巨大的、枝叶虬结的古树树冠之中,气息彻底收敛,仿佛与树木融为一体。他取出一枚传讯玉符,以神念刻入信息:“南疆镇南关有异,千绝师侄玉佩反应异常,疑遭强力干扰或镇压。另,道殒天倾之疑未消,恐有大变。请附近同门速来汇合,并上报戒律堂长老知悉。”
玉符化作一道微光,瞬间消失在天际。
玉衡子目光幽深地望向镇南关的方向,那里,在他的灵识感知中,气血冲霄,军煞之气浓烈,却也同样死寂贫瘠,仿佛一片正在缓慢枯萎的土地。
“项易……镇南王世子……”他喃喃念着从帝都流传过来的信息,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一个边藩世子,如何能杀得了千绝师侄,又能干扰漱玉佩。莫非其背后另有高人,或是……他本身便是那异数?”
他决定,今夜便要去那镇南关外近距离探查一番,但要极度小心,绝不轻易暴露。
帝都,九重宫阙深处。
项胤禛负手立于那巨大的星图之前,玄阴龙佩悬浮于他身前,表面那几丝裂纹似乎黯淡了一些,但依旧醒目。他脸色平静,但眼底深处旋转的,是比深渊更冷的寒意。
一名全身笼罩在黑影中、气息近乎虚无的人影跪伏于地,声音干涩毫无起伏:“……南疆最新线报,项易修为疑似再有精进。其于昨夜独自斩杀四名疑似修士的刺客,过程不详,战场残留能量混乱狂暴,难以分辨具体路数。战后,项易闭关不出,镇南王府戒备愈发森严,尤其是一处名为秘藏阁的所在及世子院落,我等安插最深的两枚棋子,试图靠近探查,一死一失踪,疑似触发了某种未知的警戒手段。”
“未知的警戒手段?”项胤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是修士的手段,还是别的什么?”
“回陛下,不像已知的任何修士手法,能量反应极其隐晦且……混杂,难以界定。但效果狠辣,触发即死,毫无预警。”黑影人回道。
项胤禛指尖轻轻敲击着灵玉桌面:“看来,朕这位好堂孙,得到的造化比预想的还要有趣。不仅能吞噬煞气,还能运用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那些闻着腥味去的鬣狗,看来也不全是废物,至少逼出了他一点底牌。”
他顿了顿,问道:“江湖与修真界的反应如何?”
“陛下圣明。关于项易身负魔血、吞噬气血修炼的传闻,经过多方渲染扩散,已在江湖底层和部分散修中小范围流传,引起不少骚动和贪婪。万虫谷已有正式门人出现在南疆附近,似在调查其记名弟子失踪之事。寒江剑派亦有踪迹显现,动作更为隐蔽。还有其他几股大小不一的势力,似乎也在暗中观望。但截至目前,尚无玄幽境以上的高手明确介入。”
“玄幽境……”项胤禛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些老怪物,一个个惜命得很,不到确有惊天利益或威胁切身,绝不会轻易下场。这点风波,还不足以让他们动心。看来,火候还不够。”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传讯给蛮族中的血觋,告诉他,朕可以再提供一批血晶。让他自行抉择,是否要再组织一次进攻。规模不必太大,但要足够惨烈,死的人要够多,产生的煞气要足够浓,朕要看看,项易那小子,还能不能吞得下,又能吞多少。也要让那些观望的鬣狗们看看,这块肉,到底有多肥美,值不值得他们扑上来撕咬。”
“另外……”他补充道:“将项易可能拥有能快速提升修为、甚至助人突破瓶颈的异宝的消息,巧妙地放出去。说得模糊些,留给那些贪婪之辈足够的想象空间。”
“是。”黑影人领命,身形一晃,便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不见。
项胤禛独自望着星图上那代表南疆的、晦暗不明的区域,手指轻轻点在上面。
“项易,让朕看看,你这颗棋子,究竟能搅动多大的风云。你吞噬得越多,成长得越快,吸引来的贪婪目光也就越多……朕很期待,当你和你那苦苦支撑的南疆,被来自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彻底淹没时,会是何等光景。你的一切挣扎,最终都只会成为朕的养料。”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蕴含着主宰众生命运的冷酷与绝对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