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默然上前,枯瘦的手指如鹰爪般在那军官小腹丹田处轻轻一按,一缕阴寒歹毒的毒元瞬间侵入,绞碎了其苦修多年的那点微末气力经脉根基。军官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彻底萎顿下去。
“爬回去,告诉刘茂,还有那个姓钱的。”项易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刺入军官的灵魂深处,“项家旗还没倒,南疆的兵,还轮不到暗察司的猢狲来插手。让他洗净了脖子,在军法处候着。滚!”
那军官面如死灰,连滚带爬,拖着废躯踉跄逃入山林,背影仓皇如丧家之犬。
“抹掉痕迹,走。”项易下令,干脆利落。
队伍迅速行动,将损坏的军械深埋,昏迷的伏兵拖到更隐蔽的角落。片刻之后,十八道身影再次启程,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穿过死寂下来的老鸦坳,只留下一个被彻底撕碎、狼狈不堪的埋伏现场,以及一个足以让某些人寝食难安的警告。
经此小试牛刀,队伍的气息愈发凝练沉静。他们完美恪守了天条铁律,未取一人性命,却以绝对的力量和精准的控制,瞬间瓦解了一场精心布置的杀局。这不仅是对力量的掌控,更是对规则的理解和利用。
接下来的路途,果然再无异状。或许是宵小已被震慑,或许是更大的风暴正在更深沉的暗处酝酿。一行人将潜行发挥到极致,专走鸟兽绝迹的险峻小路,避开一切人烟稠密之处,速度却快得惊人。
黄昏下南疆镇南关那巨大而熟悉的轮廓终于在地平线上浮现。夕阳的余晖如同熔金,泼洒在巍峨的城楼与绵延的雉堞上,却莫名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城头之上,巡逻士兵的队列似乎比往日更密集,矛戟的寒光闪烁不定。
队伍在城外一里处早已废弃的驿堡残垣中停了下来。此处荒草丛生,断壁林立,却是个观察城池动静的绝佳所在。
项易无声地掠上一段最高的断墙,举目远眺暮色中的镇南关。城池的轮廓依旧,但他敏锐的灵觉却捕捉到了那平静表面下的暗流。城墙之上,巡逻的队伍中,赫然夹杂着不少身穿暗察司特有藏青色劲装、腰佩狭长腰刀的身影。他们与身着南疆边军制式铠甲的士兵并肩而行,看似协同防卫,实则隐隐形成一种监视与对峙的微妙态势。城门处的盘查异常严格,等待入城的队伍排成长龙,几名眼神锐利的暗察卫正拿着厚厚的画像,对每一个入城者进行反复的比对和盘问,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看来,我们不在的这些时日,周廷玉这条恶犬,已迫不及待地将他的触须伸遍了南疆的每一处关窍。”项忠的声音在项易身后幽幽响起,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项易微微颔首,目光依旧锁定着远处的城楼:“父王坐镇王府,明面上与他周旋,步步为营。这城防的细微变化,便是双方角力的缩影。暗察司借皇命掺沙子,试图掌控局面,父王则隐忍不发,静待时机。我们回来……”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如同金铁交鸣:“便是要在这僵局之中,投下一颗破局的石子。明面上的规矩他周廷玉要玩,暗地里的刀子,我们来递。”
他飘身落下断墙,走向正在默默调息、检查装备的众人。“所有人,换装。”
命令既下,众人立刻行动。从随身行囊或伪装的货物中,取出早已备好的各式衣物。很快,一群煞气内敛的精锐战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行商、脚夫、采药人、逃难的流民,甚至还有几个面带风霜之色的江湖客。兵刃甲胄被巧妙隐藏或分解携带,气息尽数收敛,眼神中的锐光也被刻意掩盖。
项易自己也换上了一身半旧的青灰色棉布直裰,脸上做了些简单的修饰,掩去了过于逼人的英气与眼底的深邃,看起来像是个斯文却略带疲惫的游学书生或是家道中落的记账先生。
“化整为零,分批次进城。”项易目光扫过众人,指令清晰,“忠伯,鬼手你们带毒牙卫的弟兄,扮作从山里出来的采药人,你们身上药草气和阴柔劲像,走东门,那边盘查稍松,但眼睛也毒,都机灵点。石头,雷洪,你们带开山卫的兄弟,充作护送一批山货的镖师,走西门,你们气血旺盛,体魄雄健,正合身份。阿苏,无影,影七,你们三人自行设法入城,以你们如今的身手,城墙不是障碍。入城后,即刻隐匿,依计划前往各处联络点,收集一切信息。都分散开来,混入南门外的流民队伍里,分批进去。记死各自的联络方式和暗号。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修为,一切以隐匿潜伏为第一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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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格外深沉:“进城之后,都把招子放亮,耳朵竖尖。我要知道这南疆城里,暗察司新设了几个暗桩,兵力如何调配,哪些营头的将领换了人,哪些文官倒向了周廷玉,市面上粮价、盐价、铁价、尤其是伤药的价格波动,流民从哪些地方来,军中弟兄们私下里都在议论什么…任何风吹草动,蛛丝马迹,都可能至关重要。”
“周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