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冰冷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枷锁,彻底锁死项璟残存的生机:“你,价值已尽。这场戏,你演砸了。不仅未能成事,反将朕置于风口浪尖。废物…”
他微微一顿,仿佛在评估一堆废料的最后价值,如同屠夫掂量待宰牲畜的斤两:“…尚可作薪柴。”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修长而稳定,骨节分明的手掌此刻仿佛化作了沟通九幽深渊的媒介,掌心对着项璟的眉心。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能直接震颤灵魂本源、让骨髓都为之冻结的嗡鸣在死寂的殿内响起。一缕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精纯深邃到令人心悸欲裂、神魂战栗,自皇帝项胤禛的指尖无声无息地萦绕而出!
它粘稠如化不开的浓墨,翻滚涌动,仿佛有无数扭曲怨毒的面孔在其中挣扎、无声地嘶嚎,释放着世间最本质的腐朽、衰败与吞噬一切的邪恶意志!
其核心散发出的那种至高无上、唯我独尊、却又污秽邪恶到极致的帝王威压,赫然与项易在乾元殿龙椅最深处感知到的恐怖波动——道殒天倾的污秽本源——同出一辙。甚至…更为精纯,更为古老,更为深沉。皇帝项胤禛,他才是这污秽最深、最隐蔽、最强大的源头。龙椅之下那令项易都感到惊惧的污秽,不过是这位帝王身上散逸出的、微不足道的冰山一角。
“你引动的这点可怜反噬邪气,虽驳杂污浊,不堪大用……” 项胤禛的声音陡然变得幽深诡异,如同来自九幽炼狱最底层的恶魔低语,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摄魂夺魄的力量,又带着一丝施舍般的、令人胆寒的温情。
“却也是滋养朕玄阴龙煞的…些许养料。安心养病吧,朕的…好大儿…好太子。” 最后三个字,如同淬了剧毒的蜜糖,充满了无尽的讽刺。
那缕象征着他力量真正源头、也彻底揭露项璟一生被操控与欺骗真相的污秽黑气,如同嗅到了最甘美血腥的致命毒蛇,猛地一窜!化作一道比闪电更快、比黑暗更纯粹的墨线,带着吞噬一切、污染一切的恐怖意志,无视空间的距离,狠狠钻向项璟的眉心!
“不——!!!”
一声凝聚了毕生所有恐惧、绝望、痛苦、不甘与被彻底背叛的撕心裂肺的惨嚎,从项璟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这声音凄厉到不似人声,如同地狱万鬼齐哭,足以撕裂活人的魂魄!他如同被投入滚油中的活虾,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疯狂地挣扎、扭曲,试图摆脱这灭顶之灾!
然而,源自他血脉深处、源自那污秽力量本源的帝王威压,此刻化作了最坚固、最冰冷的无形枷锁!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如同被亿万根无形的、冰冷的锁链贯穿四肢百骸,死死钉在了寒玉床上。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目眦欲裂地看着那代表父亲/主宰/毁灭源头的恐怖污秽,带着灭绝一切的意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钻入他的识海!
“呃啊啊啊——!!!”
比乾元殿上凄厉百倍、痛苦千倍的惨嚎瞬间爆发,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绝唱,却又被静心殿重重帷幕、层层符箓以及那无处不在、足以冻结空间的帝王威压死死封锁、吸收、吞噬,未能传出殿外一丝一毫。
皇帝项胤禛面无表情,眼神漠然如万载不化的玄冰,仿佛只是随手弹去了衣袖上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尘埃。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项璟那剧烈抽搐、皮下血管瞬间贲张凸起、化作无数条疯狂蠕动的漆黑毒虫般的身体上过多停留。刚刚被项易“凝神针”净化湮灭了一部分的邪气,在这股精纯污秽本源,玄阴龙煞之气的疯狂催化下,如同被浇上了滚烫的岩浆,狂暴地翻涌出来。
颜色不再是之前的灰黑,而是深如化不开的、吞噬一切光线的浓墨,其中蕴含的怨毒、痛苦、恐惧、不甘,被千百倍地放大、凝结,几乎化作了实质的黑雾,带着刺耳的、无声的尖啸,如同活物般包裹住他剧烈痉挛的躯体。
然而,这股狂暴到足以瞬间摧毁寻常修士形神的邪气,却被一股更强大、更冰冷、更污秽的力量死死禁锢在这具濒临崩溃的躯壳之内。这股力量,源自项胤禛,源自那缕侵入的玄阴龙煞之气。它像一个贪婪无度的熔炉,将这狂暴的邪气、连同项璟被强行抽取的生命力、被撕裂的灵魂碎片,都强行禁锢、压缩、炼化…成为滋养那深藏于龙椅之下、名为“玄阴龙煞”的污秽帝道功法的…最佳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