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盯死所有水源,若有异动,即刻断流。” 焚城火遇水威力更甚,他必须掌控这唯一的变数。
“雷洪……” 项易的目光落在这位赤胆忠心的猛将身上,“随我守前院,今夜,不管是谁的刀若敢劈向项家大门…那便用他们的血,先祭我镇岳锏。”
“得令。” 低沉的咆哮在石室炸响,困兽的獠牙,在至暗时刻终于彻底呲出!
楚王府,密室。
“废物,一群废物。” 项灏的咆哮如同受伤的凶兽,一掌将沉重的紫檀木桌拍得木屑纷飞!他脸色铁青,眼中是狂怒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悸。
“飞天信使刚出城不足百里就被截杀,谁干的?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精准截杀本王的最高密级信使?” 上使许诺的超脱此界的诱惑如同悬在眼前的仙果,却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打落。这不仅仅是情报的丢失,更是对他掌控力的致命羞辱。更让他心惊的是,对方似乎洞悉了他最核心的秘密传递渠道。
陈平匍匐在地,抖如筛糠:“王…王爷…截杀现场…发现…发现一丝极淡的…焚城火残留气息…”
“焚城火?” 项灏瞳孔骤缩,如同被毒蛇咬中,狂怒瞬间被冰冷的杀机取代,“项烈,是你这条疯狗?” 魏王项烈那条疯狗,不仅知道了焚城火藏匿点,竟然还敢截杀他的信使。这已不是简单的嫁祸,这是赤裸裸的宣战,是要断他项灏的仙路。
几乎同时,另一名心腹连滚爬入,声音带着亡魂皆冒的恐惧:“王爷,西郊密库三号…被…被血牙的獠卫突袭,焚城火…被劫走了。”
轰!
项灏只觉得一股逆血直冲顶门,他苦心隐藏、视为最后底牌的焚城火,竟被项烈这条疯狗抢走了。“项烈,本王要你碎尸万段。” 怨毒的嘶吼几乎撕裂喉咙。
“报——!” 第三名密探冲入,带来了更火上浇油的消息:“王爷,我们安插在龙骧杂役队的人…失手了。刚欲留下影蛇皮栽赃,便被潜伏的龙骧暗卫当场格杀,尸体被拖走前,他…他喊了一句王爷不会放过你们。”
“蠢货!” 项灏眼前一黑,险些栽倒。栽赃不成反被捉住把柄!杨振那条他老子最忠心的恶犬,必然已将矛头指向他楚王府。魏王劫火,他楚王府死士欲栽赃项家却被抓现行…这盆脏水,眼看就要结结实实扣在他项灏头上。
“项烈…杨振…” 项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怨毒几乎化为实质。他猛地看向匍匐的陈平,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启动蛇蜕。所有暗子全部蛰伏,给本王查,项烈那条疯狗把焚城火藏哪了。还有…查清楚今晚龙骧卫为何能如此精准地布下陷阱,府内…给本王彻查,有内鬼,杀无赦。”
小主,
楚王府瞬间陷入一片肃杀的死寂,如同暴风雨前最后的压抑。
皇宫,养心殿。
檀香袅袅,却驱不散那股无形的沉重。皇帝项胤禛斜倚在软榻上,明黄的龙袍也掩不住眉宇间的疲惫与一丝深藏的阴鸷。龙案上,两份密报如同烧红的烙铁。
一份来自杨振,字迹冷硬如刀:“楚王死士携影蛇皮混入杂役队,欲栽赃项家老宅,已被格杀。临死狂吠王爷不会放过你们。魏血血牙獠卫精锐异动,目标疑似楚王府西郊密库,焚城火或已被劫。项家老宅无异动,铁幕如常。”
另一份来自影卫大统领,笔迹飘忽如鬼魅:“钦天监密报,东宫深处邪祟之气虽弱,本源枯竭,然…死气之中隐有阴毒怨念蛰伏,恐为伪装。太子所服丹药,含龟息返魂剧毒成分,强压伤势,透支寿元。”
“呵…好,好得很。” 皇帝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扶手,“朕这几个好儿子,一个装死都装得这么下血本。项灏这条毒蛇,爪子伸得够长,连朕的龙骧卫都敢动。项烈那头疯兽,为了咬死项灏,连焚城火都敢抢…真是…热闹啊。” 他的声音平静,眼底深处却翻涌着帝王的震怒与冰冷的算计。
“杨振。” 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主宰生死的威严。
“臣在。” 阴影中,如同雕像般侍立的龙骧卫指挥使杨振躬身应道,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项家老宅,给朕盯死了,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楚王府和魏王府的人,若敢再靠近百步之内…杀。焚城火去向,给朕查清楚。”
“遵旨。”
“传旨,” 皇帝的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老太监,“宣南疆奉旨回京的李固、周猛、孙振三人,明晨…乾元殿见驾。另外…”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至极的弧度,“着镇南王世子项易,随同觐见。朕…倒要看看,这把搅动了帝都风云的南疆之刃,如今磨的究竟是何等锋锐,又藏着何等…见不得光的隐秘。”
“老奴遵旨。” 老太监躬身退下,身影无声无息。
殿内重归寂静。皇帝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两份密报上,手指缓缓划过“紫霄神雷”、“邪祟之气”、“焚城火”等字眼,最终停留在“项易”这个名字上。冰冷深邃的眼底,一丝探究,一丝忌惮,更有一丝…不容置疑的掌控欲。
风暴的中心,正被一只无形的帝王之手,缓缓推向那至高无上的乾元殿!
翌日,清晨。
铅云低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象征着帝国至高权力的乾元殿,在阴霾中更显巍峨肃杀,如同蛰伏的巨兽。
沉重的殿门缓缓开启。李固、周猛、孙振三人,身着南疆制式的半旧戎装,风尘仆仆,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更有着深入龙潭虎穴的凝重与不屈。他们迈着沉凝的步伐踏入大殿,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刀尖之上。龙骧卫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他们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