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叶裁云帽,披香踏浪遥。
忽跃琉璃镜,襟怀尽涤寥。
这诗虽直白如话,甚至有些童谣的趣味,却生动描绘了游玩之乐。
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连徐夫子也捻须微笑,赞了一句:“质朴天真,野趣盎然,不错。”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陈耀祖身上。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
此刻的他,心中一片澄明,方才荷塘的色、香、味、声、触感,与那份闲适欢愉的心情交融在一起,化作清晰的诗句流淌而出。
他缓缓吟道:
“落日熔金镀水陂,藕风深处缆舟迟。
蜻蜓立角窥人久,菡萏分香入酒卮。
绿盖擎天遮暑气,红裳照影弄清漪。
此间自有逍遥趣,何必蓬山访旧期?”
诗句落定,场中有一瞬的寂静。
众人皆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陈耀祖。
这诗……格律工稳,对仗精巧,意境优美,更重要的是,那种此前一直被他苦苦追寻而不得的“灵气”,竟自然而然地蕴藏其中!
尤其是“蜻蜓立角窥人久,菡萏分香入酒卮”一联,观察入微,情趣盎然。
仿佛让人亲眼看到那只胆大的蜻蜓,嗅到那杯仿佛浸入了荷香的酒。
“好!”不知是谁先喝了一声彩,随即掌声雷动。
“耀祖兄,你这诗……进步神速啊!” “‘绿盖擎天遮暑气,红裳照影弄清漪’,贴切!太贴切了!”
徐夫子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连道三声:“好!好!好!”他走到陈耀祖面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耀祖,你今日终于悟了!诗非刻意求工,乃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心有所感,笔下有神!切记此境!”
陈耀祖深深一揖:“学生明白!多谢夫子苦心!”
他心中充满感激,若非夫子今日这番安排,他不知还要在“匠气”的迷途中徘徊多久。
夏季的尾声被连绵的雨水浸透,天空仿佛漏了一般,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清丰县的屋檐巷陌。
淅淅沥沥的雨声持续了半月之久,未曾有一日真正停歇。
雨水汇成细流,从瓦当滴落,在石阶上凿出小小的水洼,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腥气和一种挥之不去的忧悒。
百姓们脸上的笑容少了,眉头锁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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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人望着窗外被雨水打得倒伏的秧苗,唉声叹气;
商户看着冷清的街面,愁容满面。这雨,下得人心头发慌,仿佛预示着什么不祥。
县衙内,姚海峰姚县令更是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