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陈耀祖铁了心要教,他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中央,清了清嗓子:
“爹,小叔,你们可别偷懒。现在咱们做小买卖,不认字早晚要吃大亏。
就说上次,李掌柜家买咱们的凉茶,记账的时候写的是‘五十碗’,你们也看不懂,万一他写成‘十五碗’,咱们不就亏了?”
这话倒是说到了两人心坎里。
陈大勇摸了摸后脑勺,不说话了;陈二喜也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地上划拉着,若有所思。
钱秀娥一看这光景,赶紧把陈铁柱也拉了过来:“他爹,你也听听,祖儿说得在理。咱老陈家,总不能辈辈都是睁眼瞎。”
没过一会儿,院子里就坐满了人。
陈铁柱和钱秀娥坐在最前面,俩老人腰板挺得笔直,比学堂里的学童还要认真;
大丫、二丫几个姑娘也搬了板凳,叽叽喳喳地凑过来;
就连怀着身孕的刘翠兰,也扶着腰慢慢走出来,靠在门框上,想听听侄儿要教些啥——
她总盼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也能像祖儿这样有出息。
天边还留着一抹残阳,把院子染成了暖暖的橘红色。
陈耀祖从屋里翻出一块没用的木板,又去灶房找了根烧得正好的木炭,在木板上一笔一划地写起来。
他写得格外认真,小胳膊肘子微微悬空,每一个笔画都力求工整。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他一边写,一边念,声音清脆,像山涧的泉水。
陈铁柱眯着眼睛,看着木板上的字,嘴里跟着嘟囔:“天……地……”
可他那浓重的乡音,把“天”念成了“甜”,把“地”念成了“帝”,惹得几个姑娘偷偷笑。
钱秀娥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笑啥笑?你爷这不正学着呢?”
她自己也跟着念,只是那口音拐了十八个弯,听起来格外逗。
要说学得最快的,还得是四姐和五堂姐。
四丫今年七岁,正是记性好的时候,陈耀祖教一遍,她跟着念两遍,就差不多能背下来了;
五堂姐虽说比四姐小一岁,可心思细,看着木板上的字,悄悄用手指在自己手心里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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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耀祖看在眼里,心里欢喜,忍不住夸:“四姐,五姐,你们学得真好,比咱爹咱叔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