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从那场惊心动魄的“虚空漫步”中捡回一条小命，一屁股摔回熟悉的金属地面时，感觉灵魂都快被那冰冷的触感冻瓷实了。他趴在地上，呼哧带喘了好半天，才把在虚空里差点被当垃圾吸走的魂儿给拽回来。

“妈的……这临时工天道当得……业务范围是越来越广了……”他嘟囔着爬起来，拍了拍道袍上的灰（虽然早就脏得看不出原色），“连宇宙地板下面的BUG都得亲自去补……工资呢！工伤补助呢！”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半包宝贝酸菜面还在，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点。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那颗灰扑扑的、因为刚才被他远程抽了点“边角料”去补虚空而显得有点蔫了吧唧的混沌蛋，老码农他们还在那儿围着指指点点，争论着是清蒸还是红烧更能激发其规则活性。

“一群吃货……”林默撇撇嘴，感觉肚子更饿了。虚空漫步极其耗费心神，虽然没物理运动，但比跟量子秃鹫赛跑还累。

他急需补充点能量，哪怕是那硌牙的砖头口粮也行。

拖着还有点发软的双腿，他朝着之前藏口粮的角落走去。没走两步，嗡~滋啦！那阴魂不散的灵力副作用又来了。

这次，波动引动的不是墙壁，而是他脚下刚踩过的一块不起眼的、半埋在垃圾里的金属板。

那金属板表面突然亮起微光，浮现出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检测到底层权限波动（微弱），触发隐藏协议：‘天道低保’发放中……】

林默脚步一顿：“？？？”

天道低保？还有这好事？观测者良心发现了？

没等他高兴，那金属板咔哒一声弹开一个小口，从里面慢悠悠地、极其吝啬地吐出来一小撮……闪烁着微弱灵光的、看起来像是压缩干粮碎末的东西？总量大概还不够塞牙缝的。旁边还附带一行小字：【本月配额已发放，请天道同志克服困难，再接再厉。】

林默看着地上那撮可怜的“低保”，额头青筋跳了跳。

克服困难？再接再厉？我接你二大爷！

这他妈够谁吃的？！喂蚂蚁呢？！

他气得想一脚把那破金属板踹飞，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万一踹坏了连这点低保都没了。他憋着火，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那点碎末拢到手心里，舔了进去。

味道……一如既往的拉嗓子，但似乎多了那么一丝丝极其微弱的能量感，聊胜于无。

“呸！抠死算了！”他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感觉更饿了。

这种饥饿感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更多的是一种……力量层面的空虚。他这馊味天道当得，权限时灵时不灵，力量主要靠副作用，脑子里还塞了个快爆仓的缓存盘，跟那些小说里挥手间星辰崩灭、言出法随的正牌天道比起来，简直像个捡破烂的。

“要是……要是能有点实在的、能顶饱的、最好还能有点战斗力的东西就好了……”他揉着咕咕叫的肚子，忍不住开始了白日做梦，“比如……来点高科技义肢？装个等离子炮在手上？或者至少给条机械臂，能帮我挖挖垃圾也好啊……”

他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甚至都没调动灵力，只是纯粹饿极了瞎想——

嗡！！！

他脑子里那个庞大的“缓存盘”仓库，某个贴着【赛博义体改造图纸（残缺·疑似盗版）】的箱子，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紧接着，箱子盖砰的一声被撞开，里面无数闪烁着金属寒光和电路图的光影图纸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出！

这些图纸碎片并没有直接具象化出来，而是化作一股冰冷的、带着焊锡和机油味的数据洪流，直接冲向他体内那点微薄的、正在因为饥饿而躁动的馊味天道本源！

“我艹！又来？！”林默吓了一跳，想阻止却根本来不及！

两股性质截然不同的力量——一边是代表生命、灵气（虽然馊了）、血肉之躯的天道本源，另一边是冰冷、死板、纯粹的机械造物数据——在他体内悍然相撞！

嗤啦——！！！

如同烧红的铁块扔进了冰水！

剧烈的冲突瞬间爆发！

林默感觉自己的身体变成了战场！一边是血肉经脉在哀嚎抽搐，另一边是冰冷的数据流在强行开拓通道、试图凝聚出金属结构！

“呃啊——！”他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浑身剧烈地痉挛起来！

皮肤表面，一道道冰冷的、闪烁着蓝光的电路纹路不受控制地浮现、蔓延，所过之处，血肉仿佛都要被冻结、同化！但同时，他那天道本源又在顽强地抵抗，散发出馊味的绿光，试图修复血肉，驱散那些冰冷的机械数据！

两股力量在他体内疯狂拉锯、撕扯、互相侵蚀！

这种感觉，比被雷劈还难受！像是有一万只冰冷的机械蚂蚁在啃噬他的骨头，又同时有一万只滚烫的灵气蚯蚓在钻他的血管！

“停下！快停下！”林默痛苦地嘶吼，试图控制住暴走的力量，但根本做不到！那盗版义体图纸的数据洪流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根本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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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滋啦！灵力副作用在这种极端冲突下，也彻底暴走了！

这一次，它不再引动外界环境，而是开始就地取材——疯狂抽取林默体内那正在冲突的血肉灵气和机械数据，然后……强行把它们往一块揉！

【警告！检测到高烈度能量冲突！】